悦的笑容，是对继国缘一进行无穷折磨与报复的快感。

说实话，看到继国缘一那孤独一人旅程数十年的场景，鬼舞辻无惨一直在笑，笑得十分开心和扭曲。

唯一不开心的时候，大概是知道继国缘一晚年收了一个弟子居然是传说中的宫本武藏。

老实说，那一刻鬼舞辻无惨是汗毛倒立的，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宫本武藏的名声摆在那里，谁也不知道这个学会了呼吸法的战国剑圣究竟有多强。

不过，鬼舞辻无惨也就是紧张了一下，很快就放松下来了。

区区宫本武藏而已，依旧只是个人类，连日之呼吸都学不会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是他鬼王的对手？

不是谁都叫继国缘一，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被称为人间之神。

他鬼舞辻无惨唯一惧怕的，只有继国缘一！

————

光幕影像，黑死牟沉思之际，突然变得沉重又激烈起来，而黑死牟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然转头看向一边。

在那里，一个苍老的身影背对着明月看着他。

其不是别人，正是继国缘一！

黑死牟六只眼睛同时睁大，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怎么可能？你……还活着？怎么可能？开启斑纹的人不是应该活不过25岁吗？”

————

看到黑死牟这幅反应，现实世界很多人都感到舒爽无比，纷纷发出了‘想不到吧，缘一就是不同’‘准备好受死了吗？继国岩胜’‘就算缘一老了，也能吊打你这个可耻的叛徒’之类的宣言。

由此可见，黑死牟在继国缘一的故事里有多招人恨。

不过，此时现实世界的继国兄弟却很沉默，因为两兄弟都知道，继国兄弟的恩怨，将在这里彻底终结了。

————

光幕影像中，继国缘一在这时流下了泪水，并饱含悲伤的说：“多么悲哀啊，兄长大人……”

仅仅是这个表情，现实世界就又让很多人沉默了，毕竟按照之前显示，年老得继国缘一早就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基本上算是喜怒不形于色。

可是，在面对自己的兄长时，这位人间之神还是落泪了，其内心的悲伤有多大可见一斑。

而黑死牟则愣愣看着继国缘一，脑中不禁未战便成了一个想法——

我又输了吗？

是的，仅仅是看到继国缘一，黑死牟就已经产生了自己已经输掉的想法。

被老朽且丑陋的生物怜悯，因嫉妒而踏上鬼道的黑死牟在听到那声沙哑年迈的‘兄长’时，心头涌上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伤感。

那是被其他情绪完全吞没的，他对那个‘连细微的感情波动都不曾示人’的弟弟仅有的爱。

然而，此时成为鬼的他，已经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内心的波动了。

而在下一刻，黑死牟已经无暇理会自己内心的情绪了，因为，继国缘一在这时右手握住了左侧日轮刀的刀柄，摆出了即将拔刀出手的姿态。

一瞬间，黑死牟感受到了。

那是浩瀚如星河的气势自继国缘一苍老的身体中喷涌而出，那是真正达到极境，经历了无数，又将这无数经历融入自身技艺中，达到神之境的气势。

还未出手，周遭的空气便迅速升温，让黑死牟感觉自己如同在直面太阳般，无穷无尽的无力与渺小情感涌上心头，让他还没出手就明白，自己输了。

哪怕舍弃一切，哪怕变成了鬼，哪怕继国缘一已经苍老至此，他也依旧不是对方的对手。

黑死牟明白了，继国缘一还是继国缘一，还是那个高出他无数次元的无敌存在，他所做的，做坚持的，做抛弃的一切，都宛若一个最可笑的笑话。

然后，继国缘一的声音随风响起，也是黑死牟最后听到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