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头儿是有点儿后悔了,他瞧着这些孩子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不仅没有觉得烦,还有点儿眼热。寻思着自己要是当年成亲了,孙男弟女也有这么一群了。
唉,后悔呀!可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
江头儿带着一点他自己都理不清的颓废,决定他们今儿就停在离宁远城二十里处的一个小村子旁歇脚。
傅心慈站在官道旁,一眼望去,整个村子尽收眼底。
这个小村子地势不错,被一眼望不到头的庄稼地包围着,一条小河绕村而过,旁边还有一大片树林,树林的尽头是一座小山丘。
这个时辰,庄稼地里还有农人在干活,齐贺瞧见路旁随风荡漾的苞米地,露出来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江头儿晓得他想干啥,就开口提醒他:“嘎小子,这时节粮食贵重着呢,你要是敢给人家祸祸粮食,逮着了铁定被狠揍一顿,还得找你家去。”
找家去是不可能的,但要是当着傅妹妹的面被一顿狠揍,打的哭狼嚎的,他有点接受不了。
他绝对不能在傅妹妹面前丢人。
江头儿见他打消了掰青苞米的念头,才安心的寻了一块蒿草厚的地方躺下歇着。
齐贺想着明天就能见到他心心念念多年的爹爹,就兴奋的无所适从,手脚都不知道放哪。
刚刚也不是他非要去祸祸人家苞米地,实在是他心里火热,想做点啥平复一下。
傅心慈看出来他不平静的心情,就提议去河边看看。
“我们去抓鱼吧!”齐贺觉得傅妹妹的这个办法好。
“咱们一起去。”孟玉堂晓得自己的前路茫茫,能和齐贺他们多待一会儿,也是好的。
“好,咱们一起去。”
歪在蒿草地上的江头儿得了几个孩子的启发,嘴里叼着一根茅草站起来,对着孟氏族人说道:“今儿咱们待的地方不错,你们也去小河里洗洗,省得明儿到了宁远城被人家笑话。”
“…”听了江头儿的话,国公府的这些女眷一个个的都面露喜色,简直都要把江头儿当了祖宗,就差打板供起来了。
“分批去,男人先去,女人和小孩后去。”江头儿说完,又提醒一句,“女人去河边的时候,让自家男人在远处守着点,别让冒冒失失的人冲撞了。”
“诶,谢谢江头儿的体恤。”李氏带头道谢,走了这一路她也品出来了,江头儿虽然天天疾言厉色的呼喝不停,人却不坏。
至少他们国公府的这些女眷,个个都还是清白之身。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一个人的人品。
还有,只要他们不找事,这些官差还是很有人情味儿的,不会无故的找茬。
他们也算不幸中的万幸,流放遇到了这一拨官差。
不然…,她都不敢往下想。
男人们那边,还有良知的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心里也是对江头儿的善意感激不尽。
有些人,只有到了穷途末路才能真正的思考。
傅心慈和齐贺几个互相对视一眼,齐贺几个“嗷嗷”的向着河边跑去。
“哥哥,带上我。”启仁从驴车上爬下来,也追了过去。
“还有我呢,咋都不等我。”宇儿急了,站在驴车上就开始嚷嚷。
“宇儿别着急,等你爹停好了驴车,咱们一起过去。”
“诶。”宇儿听祖父说,祖父和爹爹也要过去,才伸出来小手让祖父把他从驴车上抱下来。
“咱们也去吧,吴老三见官差们都下河了,心里也跟着痒痒。”
“现在不行,等傅兄弟他们回来了,让他帮咱们照看一下,咱们在去。”
“哥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
远处的小河边,不时的传来男人们的说笑和孩子们的打闹声。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