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富拿过伤药,和延昌一起给杨昭全处理伤口。
“像这样没头苍蝇似的找,总归不是个法子。”延昌思虑半晌,才缓缓开口。
延吉顺手蹭了点金疮药,敷在自己光荣负伤的手腕上:“这片林子已然寻遍了,哪见到有人影?定是有心人将娘子掳走,咱们在树丛中乱找,何时又是个头?”
“贼匪那边情况不明,说不定后面还有埋伏。不若我们带一队人,快马护送郎君入良州医治。令剩余亲卫寻娘子下落。”
听见延昌的话,延吉暂停了自己偷偷挖药的手指头,瞪大了眼睛:“快马?郎君这样怎么受得住颠簸?跑到半路便要不行了。”
延昌一巴掌拍在他停在半空的手背上,看他擦得差不多了,把金疮药的盖子“啪”地合住,忽略了延吉哀怨的眼神,神色如常地解释。
“从此处到良州,骑马也就五六个时辰。但若是乘车缓行,得一日多才能到,不仅郎君难撑得过去,还更有可能遇上第二波、第三波贼匪,生还更是困难。”
延富选择性眼瞎,仿佛根本没捕捉到刚才的金疮药小插曲,略过延吉告状的视线,对着延昌点头称是。
“郎君这伤情耽误不得,只有尽快寻到郎中,他才有一线生机。但令亲卫寻娘子之事……”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周遭或坐或躺的徐府亲卫,压低了声音。
“你且看,这些人可否会听你号令?”
延昌本欲张口,听见延富的问话后却哑了嗓子,沉吟不语。
徐府的亲卫虽是徐老将军亲自派出来的,但到底和他们隔了个五六七八层。
别说秦舒眉是丢了,就算是身首异处,躺在棺材里凉透了,他们最多也就背个护卫不力的罪名,徐老将军难道还会因为这事儿砍几个人?
不似他们几个,身家性命和杨昭全夫妇俩绑在一处,自然加倍上心。
延昌相信,若遇见这事的是杨昭全自家的护卫。他们即使是把脚走断,也断不会在寻到娘子前,就要求休整。
这些亲卫面对他们的命令,明显就是敷衍居多。这办事效率大打折扣,这样如何能寻到娘子?
“不如即刻遣人告知徐老将军,请他相助寻找娘子。有了他的手令,想必亲卫们不会再偷懒了吧。再说了,徐老将军手段不比咱们多?排查各方势力、寻觅贼窝这种事儿绝对不在话下。”
延吉脑子快,嘴更快,直接就抓住了他们顾虑的关键所在。
既然他们几个指挥不动,那徐老将军作为发钱捏命的主子,总能指挥的动这些人吧?
想当初他在彦王府,给别人跑腿,终归是没有给自家王爷办事来得爽快。现在这些亲卫怠慢他们,也是人之常情。
就一临时保护任务,人家脑子进水了才会卖了老命。
他郑重其事地讲完,看延富和延昌都齐齐地看着他,身体一抖,他又说错啥啦?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延昌带着笑意揪他的耳朵:“说得对,说得好。一路上讲了这么多话,这才说了一句正经的。”
延富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要是再把徐老将军牵扯进来……”
延吉打了个哈哈:“现在娘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还管他那么多作甚?当务之急是找到人再说。”
延富无奈地点了头,确实事出紧急,顾不得瞻前想后了。
“天色晚,看不清也是常事。延富哥,你和延吉带着郎君先行一步,我带人明日再找找。”延昌帮他们收拾着包袱。
延富明白,他是怕徐家亲卫搜寻不得力,因此想要自己留下,一来,对这些亲卫起监督作用,二来,若是找到人,也可直接将秦舒眉带到良州,与他们汇合。
他拍了拍延昌的肩膀,贴身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塞到延昌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