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胳膊。
从变黑的锅子里舀起清淡的白菜汤,一勺一勺地喝着。
她的脸凹陷黝黑,眼珠肿胀布满血丝,但是她站得庄严笔直,好像在教堂里一样。”
吉翔信手拈来,刘主任知道他在背诵一篇冷门的短篇。
这孩子的记性可真好,而且他随意找到的短篇竟然和自己刚刚讲的“故事”契合度极高。
“天呐!”女主人想,“在这种时刻,她竟然还喝得下汤,这个人怎么这么冷漠,她不知道人间冷暖吗?”
此时此刻,女主人想起几年前,当她失去了出生才九个月的小女儿时,因为太过于悲痛,她拒绝去彼得堡附近的别墅避暑,在城里度过了整整一个夏天!
刘主任默默的听着。
虽然没看过这篇,虽然吉翔只是复述,但从刚刚患者家属的表情、语言再到自己朋友的经历,又到这里。听着简单而有力量的语言,刘主任的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女主人问,你难道不悲伤么?”
“我的儿子瓦夏已经死了。老农妇用平静的声音说道,悲痛的泪水此刻正从她深陷的脸颊滚落。
我当然伤心。
他死了,我也就跟着他一起去了,他把我的心脏从身体里扯了出来。
她泣不成声,但忽然又变回了平静的语气,可是,这汤不能白白浪费,里面还有盐呢。”
“主任,说实话,当时我完全没看懂这篇文章。儿子和盐,有什么关系呢?”
吉翔很坦诚的说道。
“所以呢,我去问我父亲。”
“你父亲?你们父子俩关系还不错,我以为他用小号假装女生跟你谈恋爱,你会怀恨在心。”刘主任哈哈一笑。
吉翔略有尴尬,但还是笑了笑,“我父亲就是想给我个教训。不管是谁,早晚都得被骗,用他的话说,与其让别人骗,还不如他亲自动手。”
“……”
刘主任对这对奇怪的父子的脑回路表示不解。
“你父亲怎么说?”刘主任问道。
“他说的很简单——何不食肉糜。”吉翔平淡回答道,“我一直很难理解,不知道什么叫何不食肉糜,但今天好像明白了一些。”
“这样。”
刘主任点点头。
吉翔的成熟,找到了比较完美的解释。
自己还担心吉翔想错,所以特意跟他解释了一下患者家属为什么会有那么古怪的语言、表情。
但人家父亲早早就做过相关的教育,吉翔甚至想的比自己都多。
“大差不差就是这个意思,小吉,我是认为你……”
“主任,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吉翔微微躬身,礼貌而恭敬的说道。
“嗯?”
“我认为患者还有救,现在悲伤有点太早。”
“……”刘主任怔了一下。
“是这样,我觉得患者的母亲毕竟是护士出身,心肺复苏还是有基本的功底,抢救及时,这一点很重要。患者在失去自主呼吸后,乏氧的时间不一定很长,也不一定会造成什么不可逆的伤害。”
“但现在患者依旧没有自主呼吸。”刘主任强调道,“判定是脑死亡、植物人,也没什么错误。”
“可是,我们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刘主任沉吟,他没有直接回答吉翔,而是在沉默了大约一分钟后拿起手机。
把电话打给白处长,刘主任也没说这事儿是吉翔的意思,主要阐述患者的病情。
“试试双重血浆置换,你看怎么样?”刘主任问道,“就是费用比较高,我估计患者家属很难承受。毕竟是从前的职工,你那面有没有什么办法。”
白处长在那面说了句什么,刘主任的脸上露出会心的笑。
挂断电话,吉翔迫不及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