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势均力敌的时候,还能辨别个对错是非,若是一方落难,有些人就会选择性地遗忘这些,下意识地可怜起落难之人。
虽说这件事,本就是王连生想做的,但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他都不想挑战人心,说是他圆滑也好,说是他的保护色也罢,不过是想让自己活的舒服点儿,完全不想被人恶意对待、指指点点。
被他这么严肃地一呵斥,张长荣和刘岩两个小年轻也收敛了不少,不管他们是否理解,王连生吩咐的事情,他们还是愿意听的。
“拾掇拾掇,咱们去学校转一转。”王连生索性带两人离开单位,避开了那些有意无意的探询目光。
等王连生他们转了几所学校回来,已经临近傍晚下班时间,刘岩出去送了个材料,然后又带了新消息回来:周公社的儿子也被带走了,据说涉嫌流氓、抢劫,可能比他爹的罪还大。
张长荣立刻接上话,道:“啧啧,亏得没在两年前进去。”
两年前有一场严打,‘从快从重,一网打尽’,周家这爷俩犯得事儿搁在两年前,都脱不了一个吃花生米的下场。
政策面上的东西,王连生却是比这两个人知道的更多些,虽说现在已经不像两年前那么严打,但‘从重、从快’的方针并没有完全否定,周家父子这一趟进去,想要脱身根本没可能了,最起码也得吃上大几年的牢饭了。
当天晚上,王连生回到家并没有多大异样,照旧乐呵呵忙碌碌地做饭,看着两个孩子做作业、看书画画,直到孩子们都睡下,他洗漱完后,走进夫妻两人的卧室,这才耷拉下肩膀,露出怏怏之色来。
凌城燕倚着床头看书,察觉到人过来,往里边挪了挪,抬头看见王连生的表情,诧异道:“怎么了?”
“媳妇儿……”王连生没有回答,而是闷闷地唤一声,然后凑上来,把头直接埋进了妻子的怀里。
“嗳?你……”凌城燕惊讶地一句话没问出来,突然想到了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顿住。
然后,她的眉眼嘴角都忍不住地弯起来,无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