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子在酒楼观风景,何曾行刺过你?谁看见了?你没有证据,却滥用私刑,老夫今日就为犬子讨个公道!”
“慢着!范大人,府衙的人来了,此事究竟如何解决,我们还是去府衙公堂上说吧!”赵宁一侧身,夏荷就带着府衙的几名官吏进了垂花门。
“范大人,有什么事,我们回府衙再说如何?令公子的事,下官一定会查清楚。”一名中年官员拱着手,义正言辞道。
范钟鸣顿时面色铁青。
他是代州府衙的别驾,不像赵宁只是个世家子,官身摆在那里,如何当着府衙官员的面,对赵宁、赵七月下重手?他要为范青林伸冤,回府衙公事公办,在明面上看是最合理的选择。
如若不然,别的不说,他的官位首先就坐不稳,朝廷法度也不会姑息。
然而,一旦回到府衙,把这件事弄到公堂上去说,肯定会变成扯皮的局面。至少不是一两天能有结果的。而且就算有结果又如何,范钟鸣要的并不是这个。
进退两难的范钟鸣恶狠狠的盯着赵宁,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把府衙的官员请来,这一手让他防不胜防。
如今大齐皇朝文武不合,文官集团不断打压将门勋贵,赵氏身为将门勋贵之首,碰到点事,还被人家打上门了,却找地方文官帮忙,还要不要气度威严了?
此事要是传出去,赵氏肯定会被其它勋贵笑话,颜面受损。
但就眼下形势来说,赵宁的这个应对之法,无疑是范钟鸣最不想面对,也是最让他难受的。
场面僵持下来。
“范钟鸣还没动手?他在等什么!”
酒肆二楼的雅间,萧姑娘听到属下禀报,来到窗前,眺望赵家大宅的方向,柳眉微微蹙起,“他过去已经很长时间,眼看日头就要落山,现在若是还不动手,等代州刺史回到这里,事情又会平生波折。”
“殿下,范钟鸣会不会在跟赵氏,密谋别的什么事情?”
萧姑娘无论走到哪里,身后都有如影随形的两名老者,此时说话的,正是那个眉毛雪白的微胖老者。
“你担心他们联起手来算计我?”女子头也不回地问。
“未尝没有这种可能,不然他怎么会去这么久没动静?殿下,对齐人而言,我们始终是异族!范式如今家道中落,可范钟鸣在殿下面前,却少有恭敬之心。可见齐人对我们的轻视,早已是根深蒂固”
萧姑娘摆摆手,“你多虑了,范钟鸣不会出卖我们。”
“殿下为何如此肯定?”
“范式或许敢背叛我们,但他敢背叛他想巴结的那位朝堂贵人吗?这回不能为那个贵人立下重创赵氏的功劳,范式就无法在大齐文官集团立足。”
“殿下,我们毕竟身在大齐境内,万一事有不虞,你的安危”
“我的安危不会有问题。我们在大齐秘密活动了这么些年,结交权贵贿赂重臣,之前又为此事准备多时,努力不能白费。再者,眼下是父亲发起统一草原之役的前夕,如此关键的时间,大齐在雁门关的军力必须被削弱!”
“是”
“给范钟鸣发紧急联络信号,让他立即动手!”
重新做回正堂,范钟鸣内心踌躇不已。
去府衙肯定不行,到了那里,他就会彻底失去对赵宁、赵七月动手的可能。所以无论赵宁如何舌绽莲花,他都始终维持着面上的愤怒,表示赵宁不给他一个交代,他必然不会离开赵家大宅。
言谈之间,他不断尝试激怒赵宁。
可不管他怎么诋毁赵氏,暗讽对方,赵宁始终不为所动,不还嘴不争辩,一副唾面自干的架势。这让他根本找不到由头“失控”,去跟对方动手。
没有府衙的官员在侧,范钟鸣想怎么做都行,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