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怀揉着额角问道:“整个宫中算上每年的各类庆典,一年的支出才四五百万两,其中就有一百二十万两是给他们的?”
“是的。这笔开支还裁减过两次,起初应当是三百多万两一年。”
叶倾怀倒吸了一口冷气,皱眉问道:“三百万两都够修一座行宫了,他们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李保全顿了顿,作为一个单纯的出纳,他回答不上这个问题来。
于是他耿直答道:“奴才不知。”
叶倾怀一把拉开了身后木椅,往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下脚步折了回来,对李保全道:“陆宴尘呢?他知道每年要花这么多钱吗?”
“陆先生,应当不知。”李保全道,“此项开支的具体数额除了奴才,恐怕只有鹰卫的统领能够大约推算得出来。”
叶倾怀冷静下来想了一想,觉得他说的有理。
陆宴尘接手鹰卫两年时间,用过鹰卫的次数屈指可数。
要是他知道内廷每年要在这上花这么多钱,恐怕早早就来向她这个皇帝进言,要求将这笔开支移作他用了。就算他因为种种缘由不能进言,也断不会放着这么多的银子在那儿白白浪费。
“鹰卫是有统领的吗?”
“按理来说应当是有的,但是奴才没有见过此人,只是从前听先帝提起过此人的名字。”
“他叫什么?”
“陶远。”
——
一百二十万辆白银的巨款让叶倾怀精神恍惚。
更可怕的是,据叶倾怀所知,在过去的两年间,这支花费庞大的卫队对于朝廷作出的唯一贡献就是保护了王立松以及李文清。
叶倾怀遭受到了二百四十万两的沉重打击。
想到前几天顾世海还在朝上为了两百万的军费与陈远思争执不下,这份打击就显得更为沉重了。
这钱拿来做点什么不好!
一直到芳华姑姑给叶倾怀更衣的时候,叶倾怀都没有缓过神来。
给叶倾怀换完衣服,芳华姑姑突然跪了下来。
“陛下,是奴婢没有看顾好兰妃,求陛下责罚奴婢!”
听到“兰妃”二字,叶倾怀心里一顿,她叹了口气,道:“不怪你,你也做不了什么。”
芳华姑姑跪着没有动。
“后日兰妃要出殡了,你也去送送她吧。”叶倾怀说完,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咳着咳着,她突然觉得鼻中一凉,有什么淌了出来。叶倾怀用手一抹,只见掌上尽是血色。
“陛下……”芳华姑姑神色慌乱地站起身来去寻绢帕递给她。
“奴婢去喊周太医来。”芳华姑姑匆忙转身要走。
叶倾怀用绢帕拭了拭血,喝止了芳华姑姑:“别去了,没什么事,就是这两天睡少了,这点血一会儿就止住了。”
芳华姑姑回过头来,满面担忧地看着叶倾怀。
鲜血在雪白的绢帕上显得触目惊心,叶倾怀微微蹙着眉,道:“给朕拿条冷帕来。”
“奴婢这就去。”
过了一会儿,芳华姑姑打了一盆冷水回来。
她端着水盆进来时,看到叶倾怀倚在床框上闭着眼,微蹙着眉头,像是睡着了,手上还虚握着那方染血的帕子。
芳华姑姑轻手轻脚地走到近处,发现叶倾怀的鼻血似乎已经止住了。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着,连呼吸都显得疲惫不堪。
两天一夜了,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地放松下来。
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突然停了下来。叶倾怀卸去了那身全副武装的盔甲,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
“陛下。”芳华姑姑试着轻声唤道。
叶倾怀缓缓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