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浓,几十里地以外的驻地营里,邓勇等了好几个时辰,方才将陆执等回来。
但见他穿着一身粗布葛衣,作寻常人装扮,身后所带甲兵都未着甲衣,邓勇心下越发疑惑:“老大,你们这是去了何处?”
他问了营中钱曲长之流,钱曲长只说去外头巡察,可巡察能是这装扮?
“去,去,不该问的别问,知道那些干什么?”邓忠朝营帐外看了一眼,小声呵斥了胞弟几句。
“你怎么来了,可是阿昙有事?”这时,一直素着一张脸,并未开口的陆执忽然问了一句。
想到这个可能性,高大的青年面色一凝。
邓勇虽有委屈,不知自家老大究竟瞒了他何事,但见老大这样,他还是不忍他担心,当即将今日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个仔细。
邓忠听完,松了一口气:“真没想到,陆家人居然还敢搞小动作,还好大嫂无事,老大你也可以放心了。”
声落,只觉一阵风过,陆执疾步离去,待他跟邓勇追出去,陆执已经打马而去了。
“都这么晚了,老大这是?”邓忠面露惊愕之色,实在不怪他多想。
自家老大忙着九千岁交代的事儿,已好几日不曾休息了,这好不容易回了营帐中,连着气儿还没喘匀净呢,又走?
邓勇翻了个白眼:“那还用说,自然是回去找大嫂了,不然,还能去哪儿?”
说完,邓勇干咳了一声,又往胞兄面前凑,一脸好奇:“哥,你跟我说说,老大带你们出去干啥了?神神秘秘的,连我也不让知道?”
邓忠回头看了邓勇一眼,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随后,也拿着马缰绳,追了出去。
“不是,你去干什么?如今大嫂应已经卸下了,老大回去还不一定睡得上热炕头,你凑什么热闹?”邓勇嘴上说着,还是颇为郁闷地跟了出去。
陆执一路打马狂奔,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赶到李昙年铺子前了。
只是,周遭黑漆漆的一片,那铺子大门紧闭,显然,里面的人早歇下了。
陆执勒紧马缰绳,翻身下马,静静地伫立在铺子门口。
虽然来时早就预料到了会是这种情形,可此刻,站在离她如此近的地方,他还是觉得心中安稳至极。
站了好一会儿,铺子门忽然被人开了一个缝,那声音在这平静的夜晚,显的突兀异常,陆执整颗心,也随之一跳。
铺子里李昙年是被马蹄声惊来的,她定睛看了许久,但见朦朦胧胧的月色笼罩在青年硬朗健壮的身上,再三确定来人是陆执后,她不免错愕。
“你怎么在这儿?”将虚掩着的门推了推,她随即就明白了过来,定是邓勇去驻地营寻了他。
“我······”陆执有满腹的话想跟他说,可真见了他,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想说得到她的信儿,他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了。
她是他的妻,他本该护着她,日后,她若是再像今日一般,有事就托邓勇来通传,他一定会更高兴的!
“爹爹!”
“爹爹,你居然回来了!”
“是啊,爹爹,你怎么那么晚还回来,娘刚刚陪着我们温完了书,正打算休息呢,你正好和我们一起!”
“一起睡,一起睡!”
四小只纷纷奔了出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
陆执适才本只想跟她说说话,倒也没多想别的,只不过,孩子们将这话说出来,他心里竟生了一丝丝奢望。
试探性地朝李昙年看了一眼,他大有她若不拒绝,他就顺杆子往上爬的意思。
然而,李昙年却一脸严肃地哄了四小只一句:“爹爹不在这里住,他回村子里住,你们快些跟爹爹说会儿话,明日还得上早课呢,得早些睡。”陆执:“······”他果然想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