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来就已经在家里了,马义连打他的人有几个都不知道,更不要说看清楚那些人的长相了。
马顺媳妇抹着眼泪道:“是你二婶的大哥送你回来的,他路过那片荒地时,看见你人事不醒地躺在咱家的骡车边,就把你连人带车都给送回家了。”
马顺媳妇问,“你能从那叫你的人的声音听出来他什么人吗?”
马义摇摇头, “那人的声音听着不熟,只能听出来像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英娘有些庆幸地道:“那些人也奇怪,只是打伤了你,却并没有抢了骡车去。”
马顺媳妇似乎想到什么,道:“这样子像是打人泄气的,马义你快想想, 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马义皱起了眉头, 他今天倒是跟人吵了嘴的。
枣庄的葛地主家昨天明明只订了二十五斤豆干, 今天给他送货时,非说订了三十五斤,要多拿十斤走。
马义车上带的豆干都是可着订单来的,没有一斤多余的,车上现装着的都是东村园外家订的货,肯定不会让他拿走。
那葛地主身边的小厮就跟马义吵了几句。
出门做买卖,难免会跟人大小声几句,往常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但却从来没有因为吵了两句嘴就打人的。
马义皱巴着脸回想了一下,道:“那小厮倒也是十几岁的样子。”
马顺媳妇脸上的肥肉颤了两下,咬牙道:“肯定是那小厮干的,咱们找他去。”
马顺喝道:“行了,无凭无据的,你去找人家能认吗?再说,或许这就是……”
马顺话没把话说完,他感觉那几个字在他头顶不停地盘旋,“马顺灾至”。
马义忽然想到什么, 在怀里上下摸了一遍,苦着脸道:“那些人不是只打人不抢人的, 我的荷包不见了,今天卖豆腐豆干的钱可是都装在荷包里的。”
荷包到底是打人的人抢的,还是别的什么情况,就很难说得清楚了,毕竟打人的人连骡车这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抢走。
马顺心里更加笃定,这就是场注定的灾祸。
马义的事刚刚告一段落,当天晚上,马顺的弟媳妇们又来马顺家闹了一场。
两个弟媳妇在马顺家大吵大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马顺现在生意红火了,不顾亲兄弟的死活,宁愿帮衬马顺媳妇娘家人。
又追溯着说这豆腐生意是老马家爹娘传下来的手艺,应该兄弟几个都有份分些好处。
马顺知道,这是二弟媳妇的大哥送马义回来,看到英娘在自家帮着做豆腐,生出来的事只得让马顺媳妇好言好语地抚慰着。
等好容易把人打发走,已经是午夜了。
总算过完了焦头烂额的一天,马顺以为该消停消停了吧,没成想意外还在不断地发生。
次日,还没到午时, 马廉就提前回家了,两只手仲得跟发面馒头一样,还带回来了夫子的口信。
原来马廉今天在课堂上睡觉,被夫子打了手心。
夫子还让马廉带信回来,让马顺下午去学垫,跟夫子当面讨论教子之道。
马顺气急败坏地骂了马廉几句,午饭也顾不上吃,便匆匆去赴夫子之约了,谁知刚出了院门就又崴了脚。
至此,马顺已经对符纸上的字深信不疑,他马顺要灾祸临头了。
马顺一瘸一拐地从学塾回来,便迫不及待地从床底下翻出一张他刻意藏起来的符纸,仔细琢磨那上边的字:交口十者祸消。
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说,他非得遇上十次灾祸才能消停下来吗?
四盛的到来打断了马顺的思路,他忙收好符纸去了堂屋。
四盛是来跟马顺商量豆干订单的事情来的,“马大哥,兴隆客栈今天临时加了五十斤的量,我这里实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