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怎么办呢,要是四爷知道我们的事儿,那我以后还有什么指望!”惜儿闻言,如丧考般满脸灰白地颓坐在地上,她顾不上再考虑自个儿的仪态是否端庄从容,一把揪住贵福的衣襟,扯着嗓子问道。
在这个夜风凄冷的荒院里,扯着嗓子哀嚎质问贵福的惜儿就好似是冤魂恶鬼般。
贵福满脸嫌弃地推开揪着自个儿衣裳的惜儿,冷冷道“自求多福,如果你的肚子够争气,兴许咱们还能有翻身的机会,不然我们就准备在这个荒院子里老死吧!”
说完,他就直接跨过惜儿,往眼前这个黑黢黢的屋子里走去。
借着窗外稀疏的月光,贵福总算是看清楚了这小小的三间房里的情况,一侧是房门大开着的暖阁,一侧是落地罩隔开的内室,当间的堂屋里空荡荡的,地上铺着不起眼的青砖,到处都是灰蒙蒙、乌突突,他抬手摸摸落地罩上的灰尘,瞧着手指头上一层厚厚的积尘,转身将自个儿丢在门口的包袱拽了进来。
亏他有先见之明,将他屋里那些用得着、用不着的各种东西都搜罗打包带过来了,不然今个儿晚上都不知道要怎么过了,竟然是连张椅子都没有,说这地方是富丽堂皇的四爷府之一部分,估计就是那些最没见识的庄户婆娘都不会相信吧!
想到这里,他又是忍不住一阵哀叹。
“别在门口摆主子的谱儿了,你还指望着管事嬷嬷那边安排人来伺候你呢,那最快都得明个儿早起了,咱们还是琢磨琢磨今个儿晚上怎么过吧,我这边儿有整套被褥,还有些蜡烛头儿和半箱银丝炭,好歹能让这屋里有个亮,也能烤烤火、暖暖身子,咱们以后的日子是水深火热、还是如鱼得水,那都要指望你的肚子了!”贵福可不愿意自个儿一个人里里外外地忙活,他将包袱皮打开,小心翼翼地将包袱里的那点体己私房钱塞进衣襟内兜里,扭头冲着还摊在地上抽泣抹眼泪的惜儿吼道。
说白了,他也没把惜儿当做自个儿的主子看待。
宫女一朝爬床成功的有,而且还不少,但是能不能在府里坐稳主子的宝座,能不能在府里站稳脚跟儿,那还真是个未知数,起码就眼下这个情况看,他觉得惜儿就是个白费心机的糊涂蛋,偏偏他怎么就没有管住自个儿的手,不然今个儿也不可能落到这样的下场,要他这会儿好声好气地哄着惜儿,他真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
惜儿闻言,微微一怔,却很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贵福一块忙乎着。
因为她也知道,她现在没有资格和贵福叫板,和前院书房伺候的小太监贵福想比,她不论是人脉上,还是体面上,那都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以前她在正院伺候时,她还能和贵福掰掰手腕儿,但是现在她是背主爬床的贱婢,那些和她姐妹相称的小姐妹,谁还敢和她来往,估计正院那些人吃她的心都有了。
没有烛台用,碗口粗的蜡烛头就直接摆在不碍事的地面上。
没有桌椅用,整套的茶具就摆在西梢间暖阁的炕上。
没有床榻用,脏兮兮、臭烘烘的被褥就直接铺在仅铺着草席的炕上。
没有柜子用,一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儿就用包袱皮包着,直接挂在镂雕的落地罩上。
一个包袱,即便是有人高,也没有多少东西,一会儿工夫就也收拾好了,银丝炭堆在几块青砖搭起来的土灶里点燃,贵福也没有闲心再继续收拾屋子,直接围条褥子,和惜儿面对面地对在炕上,就着这点细微的温度,开始商量以后的事儿要怎么办。
惜儿现在脑子里都懵了,哪里还有主意,自然是贵福怎么说,她就怎么应,一直到贵福说起要她马上去正院那边找玉洁认错,她这才摇头反对。
“你一个没有家族依仗的小宫女,要是连以前的主子都不能依仗上,你觉得你在这府里还有什么出路,我让你去正院那边找玉洁认错,也不是让你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