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是在为你不曾过来给我请安怪罪你,你是不是太小看我的气量了。
我问你,胡太医是何身份?”尔芙闻言,怒极反笑地起身来到乌雅赫赫身前儿,冷声问道。
乌雅赫赫面露不解地轻声答道“胡太医是太医院侍奉的太医。”
“你既然知道他是太医,便该明白他虽然是个大夫,却不同于市井间的医者郎中,也是有品级的官身,你怎么敢让他跪着替你身边的乳母诊脉……
难不成你觉得从小照顾你长大的乳母比起朝中正八品上的太医更尊贵些。”尔芙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奈感觉,却又不能不点名她不快的原因,不然这乌雅赫赫还不知道要怎么去宫里找德妃娘娘告自个儿的恶状呢!
说完,她就一甩袖子地回到了太师椅前坐稳。
显然到现在,乌雅赫赫都不觉得自个儿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或者该说是她从小到大都见惯了那些跪着诊脉的太医,所以当她未曾给胡太医赐座,而且胡太医也并非是跪着替吴嬷嬷诊脉,只是一种和跪姿相差不多的半蹲动作。
乌雅赫赫是有些看不清自个儿的位置,但是还不至于这般狂妄自大。
所以,待尔芙话音一落,她就已经替自个儿辩解开了。
不过已然是满肚子恼火的尔芙哪里有闲心听她说这些有的没的,只是丢下一句“既然你不觉得胡太医值得尊重,更不觉得自个儿有错,我也就不和你多废话了,你自个儿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不过有一点,胡太医到底是有品有级的太医,实在是不适合替吴嬷嬷这样的奴才看诊开方,所以你还是自个儿另寻良医吧。”
说完,她就直接一转身离开了秋雨楼,免得被乌雅赫赫气死自个儿。
丢下秋雨楼这边不说,回到正院的尔芙连口气都没顾上喘,便让诗兰把在厢房喝茶的胡太医请了过来。
胡太医进门,刚要行礼请安,尔芙就摆摆手,示意诗兰将他扶了起来,面露歉意的轻声道“今个儿真是对不住胡太医了,还请胡太医多担待些。”
“无妨,福晋言重了!”胡太医并非是那种蹬鼻子上脸的人,笑着拱手道。
“那就好,那就好,快快请坐吧!”尔芙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多纠缠,连忙礼让道。
说完,她又招呼着宫女上茶。
这才不紧不慢地问起了吴嬷嬷的情况,这仅仅就是有些好奇而已。
对此,胡太医也没有想要隐瞒,他慢条斯理地将吴嬷嬷的情况说完,提醒道“虽说现在看来,情况还不大言重,但是要是找不到这东西的源头,怕是吴嬷嬷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呢!”尔芙有些惊讶的感叹道。
“这……恕微臣直言,这断肠草听着骇人,其实它并非是一种药草,而是一系列的数种草药的统称,其中以钩吻最烈,但是也有一些药性并不是特别猛烈的du草。
据微臣观察,吴嬷嬷所触碰到的应该就是其中药性不算猛烈的那些,所以行针催吐,再佐以清热解毒的汤药就可以了!”胡太医倒是表现得很是淡然,他捋着颌下的花白胡须,不紧不慢的提醒道。
“那就好,这次多谢胡太医了。”尔芙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笑着点头说道。
说完,她就让诗兰将一枚内装两颗鎏金银珠的荷包送上,作为打赏,交到了胡太医手里。
结果……等来的就是这个她从骨子里疼爱着的妹妹递过来的毒箭。
鸩du是天下至毒之物,一向是那些她们高攀不起的大人物灭口所用的东西。
她那个曾经以命相互的妹妹夜枭就这样将一支浸着鸩du的利箭,射入了她的肩膀,原本是冲着她的心脏射来的,还是她敏锐的第六感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