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房这边雨桐和雨桠姐妹俩面和心不和地算计着上房里住着的嫡福晋尔芙,尔芙却也没有闲着,她垂首坐在临窗摆着的罗汉床上,有些走神地把玩着茶碗,满脑子都是她和四爷见面时候的场面,左思右想,她总是觉得四爷的反应有些奇怪,就在她越想越烦、越烦越恼的时候,她突然想到问题是出自哪里了。
四爷在生气,在生气她不恭敬德妃娘娘。
其实人都是有这样的毛病,自己可以嫌弃自己的父母唠叨,自己可以嫌弃自己的伴侣不够出色,自己可以嫌弃自己的子女平庸,但是一旦有朋友在旁边附和几句,哪怕你也知道你的朋友不过是逢场作戏地随口应承几句罢了,你这心里也会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渐渐疏远这个随口几句就得罪你的朋友。
而四爷恼怒离开,必然也就是因为这点。
因为尔芙知道四爷对自己的宠爱,还没有到倦怠期,也很是看重她这个嫡福晋,突然有这么一双姐妹花被安插到后院里搞破坏,其实不需要她多费话,四爷也不愿意渐渐平静下来的后院再起波澜,所以……
“叫人去厨房那边瞧瞧。
若是生公公已经被放回来了,吩咐他准备几道清淡的小菜给前头送过去。”想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尔芙也不愿意因为这点小误会和四爷冷战,平白便宜后院里的其他女人,转身看着坐在旁边做绣活的诗兰,低声吩咐道。
说完,她有些尴尬地挠挠头笑了。
出身现代的尔芙,还是有些做不来这主动服软的做派,尤其是当着身边宫婢的面。
好在诗兰很快就应声退出了上房,并没有如往常似的打趣尔芙。
不得不说,这能从一众小丫鬟里脱颖而出的人,那都是很有眼力见的。
尔芙一开口,诗兰就已经从尔芙遣词用句里发现了尔芙的不自在,她自然不会如以往那般亲昵地和尔芙开玩笑打趣了,这主子愿意赏下体面和底下婢仆打成一片是主子性格宽厚,可是这婢仆要是分不清楚形势,不分时候和主子开玩笑,那倒霉地就是这些不知进退的婢仆了。
诗兰就是被伊尔根觉罗福晋从街边随手买下的一个最不起眼的小丫鬟。
她一步步从最低等的洒扫丫鬟走到尔芙身边,她远比很多人都聪明,也正因为她的这份机灵和懂事,尔芙才更喜欢留她在跟前,闲暇时候和她开开玩笑、说说闲话,心烦时候,诗兰就如同透明人似的陪伴在她的身边,端茶递水,伺候得体贴周到,眼瞧着诗兰走出上房,尔芙伸个懒腰站起身来,径自往内室里换了身衣裳,招呼廊下伺候的小宫女唤来在抑斋里休养身体的玉洁,一块往园子深处走去。
“瞧瞧,这园子是不是和以前不太相同……”尔芙没有坐肩舆,更没有让人准备软轿那些代步工具,和玉洁并肩走在草木间的石子小路上,指点着不远处新建的建筑,笑吟吟地说道。
“似是有些不同了。”玉洁虚扶着尔芙的胳膊,柔声答道。
“你不必这般小心伺候我,好好照顾好你自个儿就成。
我之所以非要把你折腾到园子来,就是怕你在府里觉得憋闷,经常看看这些花花草草的,心情也能开朗些。”尔芙笑着抽出胳膊,将落后半步的玉洁拉到身前来,指着目光所及出的花草,轻声说道。
“主子待奴婢好,奴婢明白,奴婢也早就将过去那些事情都放下了,就如同主子曾经说过的,这甭管是谁,哪怕是贵为皇亲国戚,也要为自个儿的过错付出代价。
相比来说,奴婢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虽然奴婢识人不明地信了齐守业这个骗子,却无比幸运得遇到您这么好的主子,又幸运得碰到毛氏那个鼠目寸光的对手,让奴婢能在有生之年就亲眼看到他齐守业付出代价。
如果如此,奴婢还郁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