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高卧不起的庄虎臣被人在耳边轻轻的唤醒。这两天,真的是乏累了,倒在床上,衣服都没脱,就睡死过去。
“少爷,外面有人求见,说是乔家的东家!”亲随李贵道。
李贵现在穿个黑色土布号褂子,头上辫子盘起来,包个蓝布缠头,牛皮腰带上揣着把短火铳,搞的活脱脱一个印度阿三,不由让人好笑。这小子不知道怎么了,看上了武卫军的装扮,说那样神气,偷了庄虎臣的两听洋烟卷走了田帮带的门路给搞到一套,也不管合身不合身的穿上就舍不得脱,满世界的显摆。
“让他们等会,就说本大人还在睡觉,让他们先候着!我跟你说,以后要叫大人,别老是少爷少爷的,这里比不得榆林堡!”
庄虎臣慢悠悠的拿青盐擦了牙,香胰子打在毛巾上把脸洗了一把,心情特别的舒畅。
权力的好处啊,这天下第一的富商现在想见老子也得门外递手本等着参见。以前当个小策划的时候,有一回进猪头老板的办公室没敲门,只看见猪头的两只蹄膀正放在媚眼如丝的女秘书胸口上给她按摩,嘴对嘴的人工呼吸。结果忙不迭的跑出去,没两天就给穿了小鞋,扔到工地上当了半个多月的开发商代表。大热的天,在冷气十足的办公室里被调到灰尘满天、浊水横流的工地滋味绝对不好受。
那时候,一个不大的老板都可以把自己随意的拨弄,现在呢?这中国的第一号大老板,清朝的李嘉诚想见老子,还得看我心情爽不爽穿越,真是本小利大的好买卖,怪不得那么多的人哭着闹着要穿越,别说当皇帝、王爷,就是给个家丁、太监的都是抢着干啊!
乔映霞、阎维藩俩人都是捐的道台,前些年又报效了些个银子,山西巡抚向朝廷给请了赏,都是加恩赏戴二品珊瑚顶子,单眼花翎。两个人都是全套的官衣,赫赫煌煌,倒是庄虎臣只是一袭湖稠长衫,显得潇洒风liu。
“大人一路护驾辛苦,这次又升了钦差粮台总办,小的们一直想来恭贺大人,只是庄观察公事繁忙,一直不敢搅扰大人”乔映霞口不应心的说着套话。
“呵呵,两位大人也太客气了,兄弟现在住的还是你老哥的房子,要不是乔东家收留,咱们可就要露宿街头了,都别客气了,你看,我穿的也不是官服嘛!又不是在衙门说公事,都放开了些就是论品秩,咱们也是平级啊!况且兄弟这个道台也还是个候补的。咱们还是兄弟论交,本来,兄弟是应该去拜会两位老哥,可是刚刚接手了粮台,万事还没个头绪”庄虎臣也是客气的说着套话。
乔映霞看着这个年轻的过分的粮台,勉强挤出笑容道:“小的怎么敢当,大人是奉旨的钦差,小人的顶子是捐来光鲜一下门面的大人一路扈从两宫圣驾辛苦,这是小号的一点心意,给大人道乏”说罢,从袖筒里掏出一张银票,双手恭恭敬敬的呈递给庄虎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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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虎臣淡淡的一笑,接了过来,上面“凭票即兑库平足纹三千两正”的字样,微微欠身递还给了他。
“兄弟初次办差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乔东家的好意兄弟心领了,银票还是拿回去!”庄虎臣一脸的平淡。
“这个是小号的一点心意,略表山西地方缙绅的一点孝敬之情,取不伤廉,无损大人清名”乔映霞执意的要给,心道:“朝廷的官都是这样,明明心里长草,偏偏还要做作!”
“乔东家!兄弟不是客气,实在是这个钱不能收,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兄弟头一回办差事,对山西的缙绅无丝毫的贡献,怎么敢收大家的银子,不要再这样了,大德通的情兄弟是领了,但是银票还请收回去!”庄虎臣微微变了脸色,不再看他,从铁听里抽出一根烟卷点燃,仰头看着房顶。
乔映霞呆在那里尴尬,只得悻悻得把银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