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城兄````````”庄虎臣冲到他跟前,一把薅住了他的衣袖。
庄虎臣在杨士琦的眼神里分明读到了不祥二字,怎么看都觉得他不是来发疯的,既然不是发了狂生的痰气,那搞这一出生祭的把戏必然是大有深意。在《走向共和》里,隐约记得他是个满毒辣的人物。
“不要拉拉扯扯,成个什么样子?不怕下了你钦差大人的身份?”杨士琦说话还是那么阴阳怪气。
“杏城兄,你今日的举动必然是有教于我,兄弟知道你老兄不是个凡人,行此非常之举,必然是有缘故的,兄弟鲁钝,哥哥你就不要打哑谜了!”庄虎臣语气诚挚无比道。
杨士琦看了看庄虎臣,垂下头,长叹了一声道:“既然兄弟你,把话说到这个份,那我也就不拦着遮着了,咱们进屋说去。”
杨士琦就穿着一身孝服大辣辣的走向庄虎臣的书房,庄虎臣把他手里的官服接过,往他肩上披,被他一把给扔到地上。庄虎臣重又弯下腰拣了起来,拍打掉衣服上沾染的尘土,跟着他进了屋。见他们俩进屋,院子里的赵驭德和陈铁蛋也尾随过去。一直眼睛就没离开过庄虎臣的容龄也从折椅上麻利的跳了下来,走进书房。不远处一直在晾晒衣服的冰儿见她也进去了,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也跟了过去。
杨士琦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看了看庄虎臣,又环顾周围十几双疑惑的眼睛,欲言又止。庄虎臣道:“杏城兄,大可放心,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妨直说,不用避讳。”
“哎,纷卿老弟,哥哥问你,你这次去娘子关,做什么去?”杨士琦轻叹一声问道。
“押运些粮饷,协助钦差大臣鹿中堂监军啊,怎么,有什么不妥吗?”庄虎臣困惑不解道。
“糊涂啊!押运粮饷,这也罢了,可是国朝都快三百年了,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大清出过监军?”杨士琦一脸的痛心疾首的表情,用手指戳点着他道。
“杨大人,这有什么不妥吗?”赵驭德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对杨士琦方才的疯魔相也不在意了。
杨士琦转脸瞧着赵驭德问道:“赵大叔,您是和纷卿贤弟的尊翁老大人一起打过仗的,算得老行伍了,你当年打仗的时候,军中朝廷可有派过监军吗?”
赵驭德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道:“这个倒是从来没有过的,不过打仗吗,朝廷派个人看着,也应该不算个什么事儿吧?”
杨士琦鼻子一抽,哼了一声,不屑道:“不算个事儿?只怕庄兄弟的命就坏在这个不算个事情上!”
庄虎臣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汗毛都炸起来了,但是又摸不到头绪,心里直打鼓。
陈铁蛋也收起了那副青皮相,额头渗出汗水,挤到近前道:“我的好杨大人啊!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大清自世祖顺治爷定鼎以来,一应政治、律法皆是承前明之制,惟独这以家奴驭大将的内宦监军制度,没有承袭,概因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一个不懂军事的人在那里指手画脚,必然干扰为将者的独断。我大清自太祖以七大恨告天起兵,几代皇帝都是亲历战场的,最明白这个道理。就是在三藩做乱,长毛叛逆,朝廷最危急的时候,也不曾坏过这个规矩,可是,这次,却偏偏派出了监军的钦差,这还不奇怪吗?”
庄虎臣习惯的挠了挠头道:“这个,怪是怪了些,但是我还是看不出来和我有多大的干系。”
李贵递过来一个青花釉里红茶杯:“杨大人,您喝口水。”
杨士琦手一摆,李贵又把茶杯放到了一边。
“兄弟,你还是年轻啊,初涉官场,不晓得里面的险恶。”
庄虎臣正色拱手道:“就是因为兄弟不明白,才要杏城兄指点我。”
“朝廷正在和洋人议和,你知道吗?”
“这个兄弟略有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