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草,借着一点微弱的星光,朝靠在树上的胖子走了过去,手搭在胖子的肩膀上道:“别装了,真睡死过去了?”
轻轻的一摇,胖子“扑通”就栽倒在地上,吴文德觉得手里粘乎乎的,凑到鼻子上闻,有股子腥味。他突然觉得心乱跳,急忙从怀里掏出火镰、火绒,点上火折子,借着火光一看,手上是黑红的血,只见胖子满身血污,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口子。然后再壮着胆子到了另外一棵树边,地上坐着的瘦小的兵也是一样,都是被人把喉咙割断了,就连旁边的鸽子笼里的信鸽,也被拧断了脖子。
“妈啊!”吴文德吓的把火折子都给扔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发抖,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从草堆里扒出洋枪,拉开栓对着天空就抠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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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关城二里多地,庄虎臣命人在这里的山路上修了个简易的工事,当然不象山下又是战壕又是铁丝网的,只是用沙包堆了个机枪掩体。当时大家都觉得多余,这钦差大人也忒意的小心了。这里的路是个断头路,后面是娘子关,那里都是自己人,前面再走个十多里就没路了,下面是悬崖峭壁,想抄小路偷袭,除非插了翅膀从悬崖下面飞上来。但是命令就是命令,哪个敢违抗?大人到大营的头一天,就砍了刚中堂的侄子立威。大家都觉得自己的后台似乎没有刚简安硬,脖子也不比他粗,还是不除这个霉头的好,所以理解不理解都执行了。
这里现在安排了一百多人,也都是忠毅军的人,由一个千总统领。
一个二十多岁的兵打开荷叶包,对着一个黑着脸的男人道:“总爷,您瞧,‘古金和’的烧鸡、‘张回回’的牛肉,小的特意准备好孝敬您的。”
黑沉着脸的男人就是这里的千总,他看见烧鸡、牛肉,脸色好了些:“嗯,你小子还是个有孝心的。”随即想起什么,又是一脸的郁闷:“这说是来了几个鬼子,又他娘的跑了,想弄几个赏钱都没指望。”
送烧鸡、牛肉的是一个把总,他苦笑着道:“总爷,就算来了洋鬼子,也是下面的弟兄开荤,咱们就只有山顶喝凉风的份儿。”
千总的用手抓住鸡腿,轻轻一抖,鸡就散了架子,这才有了点笑模样:“是‘古金和’的,手一抖就能骨肉分离,呵呵,他家的东西就是地道。”拈起块鸡肉,塞进嘴里大嚼。
把总悄悄问道:“爷,我再给你弄口酒吧?”
千总把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这里离城头不到三里地,那些督察们都是狗鼻子,让他们闻出酒味儿,老子还不被打的屁股开花?还是别惹事儿了。”
俩人又开始吃了起来,旁边的几个小兵闻着香味,吞起来了口水。
“砰”,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黑脸千总一下跳了起来,叫道:“哪儿打枪?”
把总不屑道:“沈千总,您老人家安心的吃肉吧,肯定又是打个废物走了火,常有的事儿。”
“砰、砰”远处连续的枪声想起来。
沈千总竖着耳朵听着,猛然叫道:“不对,正好是五发,走火不会把五子枪里走干净!出事儿了!”
把总也觉得不对头,急忙叫道:“把所有的火把都点起来!人全部到哨位上去!”
一百多人找枪的找枪,装子弹的装子弹,乱哄哄的半天才安生下来。
把总朝前方一直在张望,突然,他站了起来,叫道:“沈千总,你看,那里好象有人!”
“砰”的一声响,把总的胸口爆开一朵血花,他朝后一仰,倒了下去,手里还拈着的一片熟牛肉也掉到了地上。
黑脸的沈千总叫道:“给我打!”
洋枪、格林炮朝着前面黑漆漆的树林里漫无目的的开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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