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总觉得这么退兵心里有点不痛快,就想找点花样玩玩这些鬼子,庄虎臣也觉得心里憋了股气,也就由着他们闹。刚才看见地雷把俄国骑兵送上了天,觉得胸口爽利多了。现在庄虎臣也觉得自己变了很多,原来在榆林堡和义和团打了一仗,看见尸体吐的几天吃不下饭,等到娘子关杀刚简安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了,好象是宰了只鸡,而现在似乎已经很享受战场的感觉。原来别人给自己下跪叫少爷什么的,还觉得很不适应,现在如果一天身边没人前呼后拥,反而觉得怪怪的。
庄虎臣回头问还在笑得合不拢嘴的陈铁蛋道:“李贵去祁县了吗?”
陈铁蛋笑道:“走了一天了,估计早就到了。”
杨士琦有点不放心道:“大人,他一个毛孩子,能成吗?”
庄虎臣笑道:“别的他怕是不成,惟独这祸害人,他肯定办的好。”
杨士琦想到李贵那张木糊脸就想笑,这小子平时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但是学起别人说话和表情那是惟妙惟肖,没去当戏子真是可惜了的。而且这小子坏点子最多,那次庄虎臣说要抓活的,结果他就专打下三路,好些个联军的士兵都成了太监,弄的医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是也只能对着洋人伤兵摇头道声无奈了。
李贵现在正在俘虏营里当大爷呢,现在他也混了个六品的犀牛补服,簇新的官服配泥金的顶子,穿着格外过瘾,那身武卫军的蓝布包头,对襟排纽直接给扔到了娘子关。他此刻在俘虏营的一间装饰的朴素里透着精致的房间,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喝茶。
三个留着辫子却穿着洋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一人手里抱着个大纸箱。
一个眉目清秀的如同女人的二十多岁男人用带着南方口音的官话道:“李大人,洋人的信都写好了,您过过目。”
李贵学着那些朝廷里的大人的做派,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叔平啊,辛苦你了!”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一封,从信皮里掏出信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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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脸上露出不悦之色。虽然叫人的表字是种客气,但是起码后面要加个“兄”字啊,直接这么叫,除非是直接上司或者是长辈才不算失礼,你一个六品的武职拿什么大?何况还是个十六、七的半大孩子!
李贵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苦着脸递给那个人,然后又嬉皮笑脸道:“孙哥,这上面都是洋码子,我看不懂,你给咱翻翻。”
孙叔平白了他一眼,心里暗道:这是什么人啊?刚才还打着官腔,现在用得着自己了,翻脸就成了孙哥了!但是也不好说他什么,毕竟李贵是奉了钦差庄大人的将令的。
孙叔平懂法语,另外两个翻译一个懂英语,一个懂意大利语,三个人并且都会说德语。仨人随便拿了几封信,翻译给李贵听,李贵听的是一会摇头一会笑。
李贵摆摆手道:“三位哥哥,都坐下吧,你们听听,这些洋鬼子真敢写啊?这都什么玩意儿?连被窝里的那点事儿都敢往外抖搂,不行不行,大人的意思是让他们按咱们说的写,写这些污七八糟的有什么用?”
孙叔平皱着眉毛摇头道:“这些洋人挺难说话的,他们说写什么是他们的自由,咱们不好干涉。”
李贵不屑道:“孙清,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他们是什么?俘虏!到了咱们手里,别说是洋鬼子,他就是条龙也得给老子盘着,是虎也得卧着!还由的他们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反了天了!”
孙清的字叫书平,李贵一会叫他的名,一会叫他的表字,称呼也乱了。孙清也懒得说这些,只是犯难道:“钦差大人有交代,对这些洋兵俘虏要优待,不得动刑,不得克扣伙食,这不能来硬的,差使可就难办了。”
李贵笑的贼兮兮的,撇着嘴道:“孙哥,你是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