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舒坦,你们的万贯家财和身家性命还能有吗?”庄虎臣淡淡的说道。
庄虎臣的话语虽然平淡,但是这些人却如同五雷轰顶,皇上不舒坦?庄虎臣不就是未来的皇帝吗?他这话里有话啊,分明是上纲上线,意思是说行贿受贿动摇了他庄家的江山社稷啊!有这一条,任你原先有天大的功劳也是难逃一死!
“求大帅给指一条明路!”一群人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庄虎臣看他们吓的全身都哆嗦,也不禁好笑,原先这些人还真的不怎么怕自己,尤其是乔映霞、曹鸿彰,和自己是老熟人,一起喝酒都不晓得喝过多少回,酒酣耳热的时候,放浪形骸也是常有的,现在一看大清要完蛋了,怕自己都怕成这个样子。
君臣分际大如天啊!
辜鸿铭说的也未曾没有道理,法律二字在中国吓不住人,但是王法就不同了!中国人对于皇帝,那是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畏惧。
“其实很简单,你们结交官府的目的不过就是怕官府而已,你们可知道咱们中国的官员怕什么?”
“怕皇上!”
庄虎臣哈哈大笑道:“你们说的对,是怕皇上,可是天高皇帝远啊!皇帝不是菩萨,千手千眼,除了皇上之外,他们还怕什么?”
乔映霞想了想道:“大清的官除了怕皇上,那就是一怕洋人,二怕报馆!”
庄虎臣一拍大腿道:“着啊!既然当官的怕报馆,你们就办报纸啊!哪个当官的欺压你们,勒索你们,你们就去告状,状子没人接,那就在报纸上嚷嚷个惊天动地,搞它个朝野哗然,我就不信这些赃官不怕?当年杨乃武、小白菜的冤枉不就是靠的《申报》?李鸿章老中堂那在大清是何等的人物,军机大臣的面子都不见得给,洋人公使、领事见他也是头大,可他老人家见了报馆的记者,一向也是敬重的很!”
“可这办报馆,我们都没经验啊!”
庄虎臣哈哈大笑道:“办几个报馆能花多少银子?就算打了水漂也比填赃官的狗洞强!”
乔映霞有些心动,可又面露难色道:“大人,这报纸上难免有些荒诞不经的言辞,干犯忌讳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妙!”
庄虎臣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正色道:“我向各位保证,今后绝对不许有因言获罪的事情发生,这一条将来就作为律法最高准则!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自古没见过让人说话亡国的,只有堵老百姓嘴才会国将不国!”
“大帅英明啊!”
“大帅有唐宗宋祖之风,胸怀天下!”
一群人立刻就拍起了马屁。
庄虎臣不禁好笑,这些商人和官员有一样的毛病,拍马屁的套话几乎是张口就来,流浪的不用经过大脑,都成了条件反射了。
“好了,这话我听的也多了,没什么味道!我还是欣赏洋鬼子的做派,对政府看不顺眼张口就骂,报纸上口诛笔伐。”
“那还得了?妄议朝政,这不是刁民、乱党的作为吗?”一个西帮掌柜摇着头道。
庄虎臣哈哈大笑道:“亏你们还是和洋人做了几百年买卖的,洋人的朝廷不就是由百姓选出来的吗?既然捧的起他们,也踩的下他们,将来咱们中国也要这么搞,你们将来也可以参与选举啊,没准你们这些人里还能出个首相、总理大臣!”
一群人凑趣的哈哈大笑,但是庄虎臣从他们的脸上分明看出来不相信的神情,不相信是正常的,中国数千年来,哪里有百姓选出过政府首脑的?更不可能有官员怕百姓的。直到有一天,官逼民反了,当官的才晓得老百姓的厉害,可那时候,后悔也晚了!自打商鞅变法以后,中国几乎就没有一次真正意义上成功的改革!既然不肯自上由下的改革,只能等着改朝换代的造反了。
万世尤行秦制度,自打秦朝以后,国家的形式基本就没发生过变化,简直是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