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顺的远东总督府,昨天还在举行盛大的宴会,今天已经是谈判的会场。庄虎臣手下没几个人,张之洞年老,袁世凯的心意难以琢磨,都不能参加。也就是李叔同、杨士琦、孙明祖和几个翻译了。维特伯爵倒是带来了不少人,这些人昨夜酒会、舞会玩到天快亮,现在一个个睡眼惺忪,哈欠连天,怎么看都不像是议和的大臣,倒像一群鸦片鬼。
维特伯爵看到庄虎臣早已准备好的议和大纲,脸色铁青,将这几张纸摔的“啪啪”作响:“你们这是讹诈,彻头彻尾的强盗行为!”
这一声响,把那些打着哈欠的俄国随员吓了一跳。
杨士琦翘着二郎腿,满不在乎的道:“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要是讲起道理来,从清朝康熙年间,你们俄国人侵占我中华多少土地,杀戮我多少同胞?庚子年你们俄国人趁火打劫,连皇宫都遭到你们的抢劫,紫禁城的铜仙鹤都被你们俄国人当金子敲掉揣回俄罗斯·····现在讲这些都没用,我就问你,这份协议,你们签还是不签?”
“我不签!贵国和我国早有《中俄密约》,我们共同的敌人是日本,可是在日本袭击我国军队的时候,贵国不但没有履行合约,加入我国一方共同抗击日本的侵略,反而助纣为虐,帮助日本人一起打我们俄国,请问,贵国的行为难道不是一种卑鄙的背叛吗?贵国自古就是礼仪之邦,守信为贵国美德,可是贵国视《中俄密约》为废纸,这种无耻背盟的行为,难道就是你们这些贵国最聪明的政治家的习惯吗?”维特伯爵说的义正词严。
杨士琦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对旁边的李叔同道:“行啊,这洋鬼子还知道说成语了,连助纣为虐都知道!”
庄虎臣在一旁微笑不语,心道,要是维特伯爵说出八荣八耻来,那肯定就是穿越过来的。
李叔同反驳道:“庚子年后,英吉利、美利坚、法兰西、德意志等西洋各国均按照合约撤兵,唯独俄罗斯不守信诺,侵占东北三省迟迟不肯撤军,前年年初,在各国干涉之下,俄国撤军,到了年底,却卷土重来,这就是你们俄国人的诚信?若说是破坏条约,无耻背盟,也是你俄罗斯背盟在先,我国乃是反击侵略罢了!”
维特伯爵是被气糊涂了,自己也后悔拿这个背弃盟约说事儿,实属不智,俄罗斯背弃盟约、侵略别国的事情简直是罄竹难书,现在指责别人毁约,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我国一直不肯撤兵,也是因为担心贵国防御力量不足,而日本对贵国的土地贪得无厌,我国也是出于对于邻国的关心,才没有即时撤军,而从目前看来,贵国的防御力量是完备的,我们大俄罗斯的军队可以随时撤回本土,但是贵国的这个议和大纲确实是狮子大张口,我国根本不可能满足,如果我们的战争继续下去,将给双方造成危害。我国的领土广大,兵源无限,即时您打胜了,您能占领多少土地?你能将您的战线拉多长?您的战车可以开多远?您开出我们俄罗斯根本不可能答应的条件,那最终的后果不过就是战争无休止的继续下去。”
维特伯爵一看硬的不行,就开始晓以利害。
杨士琦一拍桌子道:“什么时候,咱们中国多了条不要骨头的看门狗?我们请你们来了吗?光天化日,红口白牙的就胡扯!”
一直笑着看热闹的庄虎臣觉得有点不像话了,杨士琦这哪里像两国谈判,一副大清官僚审问犯人的样子!就差吆喝着动大刑了!现在真后悔没从兰州大学堂请几个国际法学专家过来,议和这个差事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干的。不过似乎俄国一方的人员也够呛,除了维特伯爵是顶尖政治家以外,其他人还不如自己手下的人。
庄虎臣插话道:“我国现在确实不可能把战线拉的过长,可是如果是贵国的老百姓欢迎我们呢?我可是收到很多封贵国百姓邀请我军解放俄罗斯的信啊,对于这些人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