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号门口长出口气,突然就是一怔,却见银号招牌旁一人极像瑞四,看到自己马上转身,消失在人群中,看那背影,却真是越看越像瑞四。
德长心里可就翻江倒海了,今日可真是事事不顺,一大早就数次吃瘪,从出驿馆准备乘公交到雇马车,就没一样事顺心,难不成,这都是景祥安排的?故意戏耍自己?
越想越像,说不定那人力车都是景祥手下。
不然怎么会处处碰壁?这世道,还没听说揣着一兜子银子,还到处被人瞧不起的。
可再想想,若不是萨哈不争脸,自己也受不了这窝囊气,越想越气,等萨哈换好银子颠颠的跑过来,陪笑道:“主子,咱去哪儿?”德长猛地就是一脚,将萨哈踹出了银号,骂道:“回驿馆再收拾你!”
萨哈被踹的几个跟头,摔倒在街中心,恰好一匹马车慢慢驰来,被萨哈这突然一吓,红棕骏马长嘶一声,又是跳又是尥蹶子,车夫大声吆喝,车厢里却滚落一人,青袍瓜帽的小伙子,手里抱着一硬纸板,那马乱蹦乱跳,小伙子吓得手一松,硬纸板落在地上,他人连连后退,那马在硬纸板上跳了几下,才被车夫拽住、
等小伙子连滚带牌将硬纸板抢在怀里,看着硬纸板上被马踏车碾后模糊不清的字体,却是欲哭无泪,
小伙子乃是《广州商报》的二老板,手里硬纸板乃是明日商报的模板,因商报规模极小,是以不得不租用粤报的印刷厂,小伙子就是要将模板送去印刷厂的。
呆了好一会儿,他转头见到德长萨哈几人正欲离去,马上就跳起来,大叫道:“你们几个,给我站住!”
德长几人愕然回头,小伙子快走几步,就想揪萨哈脖领子,被侍卫挡住,他大叫道:“你们别走,赔钱,快点!”
德长对萨哈使了个眼色,说:“赔他一个银元!”德长也难得这般讲道理了,身在广州,也是没办法。
萨哈不敢违拗主子意思,从袖里摸出个银元扔了过去,心里这个心疼啊,那草纸板看来看去能值两个大钱吗?这,这不是被人明抢?
谁知道小伙子却破口大骂:“打发叫花子呢你们?知道老子要损失多少钱吗?若赶不及印刷,老子不是少卖一期报纸,什么叫商业信誉你们懂吗?老子的报纸馆就完了!”怨不得他火气这么大,商报刚刚问世十几期,却因为角度新颖信息全面口碑极好,但这粤报老板所有的印刷厂可就开始刁难了,送去晚了,人家肯定不给开工。可倒好,今天就遇到这么件倒霉事儿。
德长皱眉道:“那你说赔多少?十个还是一百个?”
小伙子骂道:“不知道,老子不知道,一千个银洋也不够!”
德长终于忍不住火了,只觉得这景祥治下的人都是神经病,骂道:“滚!”
听主子这一说,早忍耐不住的萨哈劈头就给了小伙子一嘴巴,骂道:“睁大你狗眼看看,玩仙人跳玩到爷们手里,你他妈长了几个脑袋?”
小伙子想还手,早被侍卫拽开,一名侍卫更掏出火铳顶在小伙子头上,阴声道:“再他妈闹爷要了你的小命!”
看热闹的人群立时一阵惊呼,潮水般向后退去。
“住手!”两名刚刚赶到的黑制服巡捕见到这场面立时大惊,其中一位马上掏出手枪对准德长几人,另一人大声吹起了警笛。
两侍卫看向德长,见德长微微示意,这才收起了火铳。
小伙子都快被吓得尿裤子了,这时节见了巡捕就宛如见到了亲人,退到巡捕身边,指着德长几人道:“官爷,这几个肯定是江洋大盗,是会匪!快抓起来!”
德长冷笑,对萨哈一撇嘴,“拿腰牌给他们看!”
萨哈当下就一脸正容的双手奉出块镂金镶玉的铜牌,拉长音大声道:“一等镇国将军德长奉谕令南下广州!”
可他这庄严气派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