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稳如磐石!”
兰贵人微微点头,盯着苏红娘好一阵打量,任她城府深沉,此刻却也难掩好奇之色,随即轻轻叹口气,“可惜苏将军女儿身,若不然,封侯拜相有何难哉?”
叶昭笑道:“皇嫂正可开新世之先河,想六王抱残守缺,而两宫太后和皇上却施仁政安乱世,此乃天命所归,谁说女子不如儿男?粤赣一地女巡捕多有累功升迁者,却比男儿更加出色,苏将军更不待言,数破奸王贼党,威震天下!而想我大清入关前,女儿更是奔马射雕,不逊男儿,就说两宫皇嫂,识见卓远,又弱于什么男子了?”
钮钴禄氏笑道:“你这话可夸过头了。”
兰贵人却笑而不语,显然叶昭的话深得她心。
钮钴禄氏看着苏红娘,心下又好奇,更有些紧张,同样是女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刚强之人?
兰贵人笑对叶昭道:“如此你说说,苏将军该如何恩赏?”回头对钮钴禄氏笑道:“姐姐,咱可要好好的封赏苏将军,如此天下万民才知皇上之宽厚,才知迷途知返,善莫大焉的道理。有那跟奕欣犯上作乱的,或许就受了感召。”
钮钴禄氏轻轻点头。
叶昭笑道:“臣弟不敢妄言,还请皇嫂决断。”
兰贵人笑笑,看了眼苏红娘,道:“苏将军先退下吧。”显然当着苏红娘商量给她什么官不妥,何况更有些话问叶昭。
红娘抱拳施礼,略一犹豫,单膝跪倒,“罪民告退!”
叶昭一怔,随即心下一痛,但也知道,红娘此举是洗清“降肃王不降太后皇上不降大清”的嫌疑。
看着红娘背影,兰贵人笑道:“谁说山野民女了,倒挺知礼的。”
叶昭默默不言,第一次,心里这般翻江倒海,以往不管下跪也好,磕头也好,从没觉得有何不妥,成大事者,如果这点事还常在心里琢磨,可未免可笑,但今日见到红娘跪倒,突然觉得自己是这般无用,这一刻,甚至真有振臂一挥的冲动,就这么反了,谁爱怎地就怎地,有死而已。
可,终于还是压抑着这股冲动,红娘为什么要下拜,自己还不知么?
“你说,赏她个一等子爵如何?”
叶昭收敛心神,轻轻点点头:“但凭两位皇嫂作主。”
兰贵人盯着叶昭看了几眼,问道:“你和她,是旧识吧?”
叶昭也知道苏红娘为什么投诚实在难以圆谎,只能九分真,一分假,最重要之事隐瞒即可,躬身道:“臣弟不敢瞒两位皇嫂,臣弟在京城之时就与苏将军结识,那时懵懵懂懂,帮过苏将军的忙,到得后来才知道她的身份,后来臣弟屡次相劝,天可怜见,皇嫂和皇上仁义布于天下,苏将军迷途知返,愿辅佐吾皇勘定乱世。”
“哦,早就结识了。”兰贵人轻轻点头。
若不是这非常时期,叶昭的罪过可不轻,但现今局面混沌,广州不但正是用人之时,苏红娘之倒戈更是一针强心剂,兰贵人又岂会不知道其中利害关系。
叶昭道:“臣弟不敢欺瞒两位皇嫂,但若旁人问起,自不是这等说辞。”言下之意自家人,自然要坦诚相对。
“怕你还有事瞒着我们吧?”兰贵人盯着叶昭。
叶昭尴尬的道:“是,其实,其实我和红娘两情相悦,早已私定终身,只是,只是现今却不能讲,总等局面稳下来,到时还请两宫太后恩典,赐红娘入旗。”
兰贵人一笑:“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难为你了,风花雪月到敌酋匪首的眼皮子里,这以后也是一段风流佳话呢。”
叶昭尴尬的笑,倒不是作伪,说起来自己好像委实不像话。
他这等尴尬事都跟两宫讲了,两宫自不免觉得景祥这孩子虽胡闹,但却也有血有肉,性情中人。那几分心内隐隐埋藏的大将军王威凌两宫的忌惮不免稍稍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