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穿过宣武门大街直奔刑部衙门。
马至衙门口时,光才从云层里破了一个口子。
风吹得道旁的梧桐树冠呲啦啦地响,杨伦翻下马,见白玉阳的软轿也刚刚抬至门前。
人站定互揖后,杨伦即开口道:“北镇抚司奉命听审的旨意大人接到了吗?”
白玉阳正冠朝门内走,“接到了。”
杨伦跟上道:“今不宜刑讯邓瑛!”
白玉阳站住脚步,背手转,“你还有别的法子问下去吗?”
杨伦上前一步,“等今经筵结束,我再去见一见阁……”
白玉阳抬声压住杨伦的话后,“父亲若见你,昨就见了,今也不用避你!”
说完甩袖大步,跨进门的门槛。
欲破出。
色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风却仍然很大,吹得人衣衫猎响。
督察院的几个御史,并齐淮阳等两三个堂官,已经候在正堂内,众官相互揖礼,杨伦甚为敷衍,只和齐淮阳打了一声招呼,就站到了门口。
堂内叠置四张台案,右摆一双黄花梨木雕花圈椅。白玉阳径直走上正座落座,众官自然随他各归其位。
不多时,人悬刀入堂。
白玉阳起揖礼,“张副使。”
张洛在门前作揖回礼,却没有应答他,沉默地从众人面前走过,撩袍在堂右坐下。
他本是幽都官,有名的冷面吏,京城里的官员平时对他避得很远,几个督察员的御史都没有么近得看过他,此时难免凑耳。
白玉阳咳了一声,堂内顿时噤声。
刑部正堂四面皆有小门,是时洞开,室内风流贯通。
白玉阳抬起手,用镇纸压住案上的卷宗,对衙役道:“把人带来。”
顺势又唤了一声,“杨侍郎。”
杨伦仍然立在门口,没有应声,眼看着一道人影从面走来,暗暗握拳。
邓瑛是从司狱衙被带过来的,走的是仪门旁的角门(2)。
他上的袍衫被去掉了,只留了一件中衣。
迎风而行,即见骨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