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如果是父亲将我送入宫中,我与他许就是今日的下场。过到如今,我并没有后悔,宫中相顾十年,我虽然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任何一句话,可只要看见他,我就觉得,我可以生活地很宁静,去想陛下对我的态度,和其余的妃嫔纠缠。我从不觉得,喜欢月嘉是一件羞耻的,如果只惩罚我一个人话,我真的很想把我心中话,对世人说出来。我想成为他的尊严,而是他自己强加给自己的罪孽,可是我做到……”
她说至此处一顿,手指在膝上渐渐握紧,“所以,我希望他后悔,后悔为了我受那么大罪,后悔为了我落到这般下场,若有来世,恳请他好好在阎君面前陈述此生幸,好好过奈何桥,喝掉孟婆汤,下一辈子,把我这个人忘干净。”
邓瑛望着宁妃的面容,她和杨婉很像,并不喜欢哭,难过的时候会红眼,但总会将眼泪忍在眼眶里。但她的话一直说得比杨婉悲哀。
邓瑛垂下眼,轻道: “奴婢帮娘娘见他一面。”
宁妃一愣。
“可以吗?”
“嗯。明日午时,东厂厂卫会带他进宫,走东安门,然后经东华门,过文华殿,小殿下在文华殿受讲,娘娘可以立于文华殿西面看一眼他,能说话。他有刑伤在身,会走得太快,但厂卫不能停留,请娘娘要怪责奴婢。”
“好……谢谢你。”
她说着顾邓瑛阻止,愣是朝他行了一拜。
邓瑛搀扶着她站起身,退后揖道:“还望娘娘无论如何,要在陛下面前露悲。南方清田还没有结束,生死一线间,娘娘请珍重。”
宁妃忍泪点了点头。
邓瑛忍再与她相对,直身辞了出去。
宁妃独自立在门前仰头平复了一阵,这才朝后殿走去。
后殿的寝阁内,杨婉刚刚上过药,合玉正端了一碗粥喂她。易琅坐在一个墩子上翻书,
宁妃揉了揉有些发肿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易琅在做什么呢。”
杨婉轻轻挡开合玉手中的粥碗,“上完药那会儿疼有些厉害,殿下拿着那本《幽梦影》给奴婢念呢。”
宁妃接过合玉手中的粥碗,坐到杨婉身旁。
“姐姐没有保护好,这几日你安心养伤,姐姐服侍。”
杨婉忙道:“娘娘,您不能一直守着我,您要去见一见陛下。”
宁妃放下粥碗,“怎么见呢……”
她说着垂下眼,望着粥碗边沿结出的米皮,“见了又能说什么呢。”
“什么都不说,就是和陛下好好地处一两日。”
“为了以后吗?”
“……”
杨婉失语。
宁妃看了一眼旁边的易琅,示意合玉带他出去吃些东西,而后方轻声对杨婉说道:“如果是姐姐,做得到吗?”
杨婉的心被这句话猛地一刺,忙握住宁妃的手道:“对不起姐姐,我太自以为是了,我该说这样的话,我……”
宁妃反捏住她的手,“别动别动,仔细又伤着。”
“我疼。”
“哎……”
宁妃轻轻地叹了一声,“为姐姐好,姐姐都明白,只是人非草木,都有忍去的地方。”
她说着,摸了摸杨婉的脸颊,“能不能答应姐姐一件事情。”
“您说。”
宁妃挪了挪腿,坐得离杨婉更近一些,床帐的阴影将好落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都拢了进去。
“我们杨家虽然有哥哥在阁,但陛下忌讳外戚,易琅与哥哥这么多年,见得很少。哥哥这个人,我明白,一生刚直,身心皆在朝廷和百姓的身上,即便易琅是他亲人,他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皇子来规训。文华殿虽有先生,讲官,侍读,对易琅一直尽心尽责,但他们毕竟是外臣,知幼子冷暖病痛,见得他的眼泪。这个孩子,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