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馔子就是油条,从前无论咸粥丰俭,他都会再买根油条泡着吃。
」啊,是。」白檀也是一愣,但很快放下托盘走了出去。
她这一去,约莫是一刻多钟。
等白檀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个油纸包,里面是两条金黄色的油炸馒子,老远就能闻着香味儿。
「公子请用。」
贺灵川刚要端起粥碗,白檀拨亮了油灯,加上她带进来那一盏,室内光线更加明亮。
他左手端粥闻了闻,忽然问白檀∶「这粥是从哪里端来?」
「厨房。」
「你煮的?」
白檀仿佛有些不好意思:「正是。您尝尝妾身的手艺。」
「必须的。」贺灵川微微一笑,低头正要喝粥,腰间长刀忽然出鞘。
刀光如流水,然一发即收。
白檀神情凝固,好一会儿脑袋才从脖子上掉了下来。
她瞪圆了眼,不敢置信,嘴唇动了动,好像在问:
「为什么?」
贺灵川冷眼看着她:「魍魉伎俩,也在我面前卖弄?」
其实方才白檀进门,灯光下还是个丰润美人,但在贺灵川眼中,这就是个浑身黑烟的恶鬼抱住了白纸人行动!
」白檀」的一举一动,不过都是提线木偶的表演。
果然被他劈作两半的侍女根本没流血,转眼也化成了纸灰。它身后的恶鬼,第一时间就消亡不见。
看来,神婆还没死。
贺灵川轻呼一口气,果然没那么简单。
恶鬼送来的东西,当然不能入口。贺灵川正要站起,眼角余光忽然觉出异样。
那个红漆托盘很光滑、很亮堂,居然光可鉴人。
方才就是托盘里的影子动了。
面前两盏油灯,采光充足,贺灵川凝目细看,盘里只有自己的倒影。
他动眼珠子,倒影跟着动眼珠子。身后的景都是虚的,毕竟现在不像白天那么敞亮。
看错了?方才只是火光闪动?
他正要收回目光,影子忽然咧开嘴,冲他笑了。
贺灵川今年十七岁,俊朗帅气,意气风发,走在街上常常能引大姑娘小媳妇回头。因此这倒影也是俊朗又帅气,英姿勃发。
可这一笑不得了,竟然露出满口虎狼般的尖牙!
那眼神也变得邪气又狰狞,仿佛女干计得逞。
糟了!
贺灵川头皮一麻,下意识要将它打翻,镜中影子突然扑出,一把抱住他的头脸!
他眼前一暗,头脑立刻眩晕。
一身的力气,半点都使不出来。陷阱居然设在这里,盛碗的托盘,而「白檀」只是个幌子。
防来防去,他怎么还是着了对方的道儿?
就在这时,腰间宝刀一震,突然「锵「一声长鸣,传杀伐之音。
贺灵川一个激灵,神智归位,抽刀将红漆托盘砍作两截。
他握刀在手再看托盘,原来盘底安放一面正方形的铜镜,为了让拿粥的人一低头就能看瞧见。
现在镜面已多出好几道裂痕,里面的影子左冲右突就是出不来,急得朝他呲牙咧嘴。
方才,他就是险些被这东西摄了魂?
贺灵川忽然明白,吴劲松等人是怎么丢失魂魄的了。只要还用眼睛视物,这就是防不胜防。
他大步冲出汤室,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静谧依旧。初回时尚不觉有异,现在侧耳细听,紫竹苑里住
着梅兰竹等许多植物,前方还有两汪浅塘,此时正值初夏,怎会连虫语蛙鸣都没有?
人呢,都去哪了?
他踢开对面的汤室木门。咣地一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