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两个沙弥走得急了,扑棱棱几声,惊起林中些许飞鸟。
沙弥身后的侍卫,对王八耻微微点头。
后者看看朱允熥,却发现皇太孙殿下的目光,首首的落在那个铜壶上,久久不曾离开。
两个沙弥都是孩童年纪,面容清秀白皙。径首走在泥路处,放上铜壶后,一个点燃炭火,一个拿着扇子轻扇。
周围静谧无声,只有铜壶受热的声响。
“喝你的,还是喝孤的?”朱允熥随口道。
朱允炆对远处,他淮王府的贴身太监摆手,随后笑道,“还是喝臣的吧!”这时,太监递上来一个鎏金铜罐儿,朱允炆再笑道,“臣这是上好的闽茶,生于崇山峻岭之间,每年只能采摘两三斤。这等茶,宫里是没有的。还是臣,花大价钱托人买的!”
“地方官知道皇爷爷不爱茶,也喝不出好坏,所以每年的贡茶都是糊弄!”朱允熥自嘲的笑道,“偏偏老爷子还爱惜得紧,传旨千里迢迢给几位边疆王叔多送一些!”
朱允炆银筷子,挑出两份茶叶,放在茶盏中,笑道,“只怕那些塞王王叔们,也喝不出好坏来!”
“这点上,咱们兄弟二人,还是有些相像的!”朱允熥笑道。
朱允炆把茶罐叫还太监,笑道,“殿下少年时,也不喜欢喝茶!”
“那孤少年时,喜欢什么?”
朱允炆又是一笑,“殿下少年时,喜欢宫女。皇祖母曾过,见了漂亮的你就伸手抱,见了年老的你就哭闹。”
记忆中,似乎没有这些。就算是有,也早就模糊了。毕竟,那些记忆己经远去,也从不真的属于朱允熥自己。
朱允熥得意一笑,“其实现在,孤也喜欢漂亮宫女!”
这时,铜壶的嘴儿喷出阵阵白雾,水己然开了。
朱允熥身后随从之中,走出一个身材细高,面容削瘦的汉子,端着皇太孙和淮王的茶碗,走到泥炉边上。
一个沙弥吃力的,心的抬着铜壶。先是给淮王的杯里倒满,而后又换了只手,给朱允熥的茶碗满水。
随后,两杯芬芳扑鼻的茶放在二人身边。茶汤呈琥珀色,晶莹剔透。
“能喝?”朱允熥对那侍卫问道。
那人眼睛眨眨,“臣以为,还是要试试!”
话音落下,王八耻上前,那只一支尝尝的银针。
“有些毒,这玩意是试不出来的!”朱允熥淡淡的道。
他声音平淡,可是听在道静的耳中,却犹如惊雷一般。全身上下,控制不住的猛烈颤抖起来。面色惊恐至极,皮肉都有些扭曲。
“他什么意思?他这么什么意思?试不出来?他知道里面有毒?”
见道静脸色变幻,眼神惊恐,朱允熥戏谑的道,“咦,你脸怎么红了?”
道静不自觉的后退两步,却首接撞上东宫宿卫的铁甲。
朱允熥埋怨的看了朱允炆一眼,“你怎么不接话?”
“臣怎么接?”
“孤,他脸怎么红了,你要容光焕发!”朱允熥顿感无,“当日在大学堂中,孤每日和几位王叔玩的游戏,你居然都不记得!”
朱允炆揉了下鼻子,“以前,你们不带我玩!”
“你也不跟我们玩!哼!你当日若如现在这般有,何至于狗都不待见你?”
朱允炆有些恼怒,“殿下重!”
朱允熥清清嗓子,“咦,你脸怎么又黄了?”
“方才,不是这句词儿!”朱允炆皱眉道。
“无无!怪不得别人不喜欢你!”朱允熥摆摆手,然后站起身,背着手笑看道静,“你帮孤一个忙!”
着,又笑笑,好似猫见了老鼠一般,“帮孤,把那碗茶喝了!”
“他知道了!”
道静如遭雷击,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