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君离嘴角勾起冷嘲的笑容，“父亲，别假惺惺了。”

很多事情，不是他现在做点弥补，就可以挽回的。

“我没有假惺惺，为父是当真在为你着想！”

冷毅忍着双腿的酸痛起身大喊，“从前为父是丞相，是满朝文武的表率，你身为我的儿子，即便不改姓，不入丞相府，只要是为父的血脉，都不可以有任何行差踏错，更别提娶一个青楼女子！可现在……为父不是丞相了，虽如此一来，会令冷家蒙羞，但这是为父欠你的，我想尽力弥补给你。”

欠他，弥补。

卓君离回头，那双狐狸眼上挑，“父亲以为，你的弥补，能让我娘起死回生，能抹掉过去那些年发生的事情吗？”

抹不掉的。

一切所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

他没回头搭理冷毅，也没看到这个叱咤朝堂了半辈子的人，眼里的愧疚失望，有多么浓重。

他入宫要去找楚奕寒，楚奕寒命人在宫门口给了他一样东西。

卓君离捧着冷毅的乌纱帽，回头的时候，咬牙切齿的，“楚奕寒，真有你的！”

将他和冷毅算计的妥妥的，“这算什么？让我知道冷毅这个父亲有多好？”

这样的招数，未免太过嘲讽。

卓君离本想直接把乌纱帽丢还给冷毅，这是比他命还重要的东西。

可他捧着乌纱帽，踏入丞相府之后，却有了另外一番思索。

——

苏灏今日率大军出征，楚奕寒领文武百官在江都城门口相送。

苏映雪已经穿上了后妃的宫装，端庄得体，可在苏灏面前，她还是露出了女孩儿的娇态，“哥，你去打仗可不许忘了我，有什么好的战利品，也一定要托人带回来给我啊！”

“好。”

苏灏十分宠爱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看着她身上华丽繁复的宫装，想到她日后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了，心中不免惋惜，“哥不能亲眼看到她登临皇后之位，但你一定要……好好听话，不能再任性，也要好好养着身体。”

他怜爱的目光，又落在她的肚子上，虽还见不到他外甥的样子，但他已经能想象了。

“皇后娘娘，大军出发，不宜耽误太久。”

苏庆之在一旁，轻咳了一声，提醒。

“哦。”

苏映雪讪讪的松开苏灏，回到楚奕寒身边去了。

楚奕寒凝望着苏灏，身为皇帝要对主帅的话，已经完了，最后一句是：“平安归来。”

苏灏心中感动，持剑跪下，“微臣遵命。”

他完，翻身上马，抬手大喊，“出发！”

号角吹响，旌旗飘飘，气势如虹的大军，从城外开出，一众送行的人，纷纷洒泪。

苏映雪眼眶也有点红。

楚奕寒接下外袍披在她身上，“城外风沙大，跟朕回宫去吧。”

“我还想再看会儿哥哥呢。”

苏映雪拉着楚奕寒的袖子，声音软软的撒娇，苏灏这一去，没个一年半载是回不来了，要是战线拉长，不知道他在战场上要打多久。

楚奕寒给的任务，是不破齐国不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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