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立时腿就软了,直接跪在地上叩首哭喊道:“不关我的事的!大姑娘,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是突然被请了过来,我了我医术不行,是你们府上嬷嬷我只是过来走个过场,反正人是要死的!”
反正都是要死?!
她一把扣住椅子扶手,脊背阵阵发凉,这是有人想要了纪庭瑜的命!
因为纪庭瑜送回了行军记录竹简?!还是因为……旁的?!
她指甲几乎要嵌进木椅扶手里,怒色骇人,声音高昂:“去查,今天是哪个嬷嬷把这个郎中给带进来的!查到了直接把人给我捆了带过来!若敢不从打死了直接拖过来让这郎中指认!”
“是!”一个护卫应声疾步出门。
她视线不由自主,落在角落已经缩成一团的纪柳氏身上:“纪柳氏……”
纪柳氏忙上前跪在白卿言面前:“大姑娘,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我素未蒙面,倒是清楚我是白家大姑娘……”白卿言平静冷漠的声线如裹着一层寒霜,“我问你,今日派人去庄子上接白家那个庶子回来,可曾发生什么事了?”
那纪柳氏低着头,慌得眼睛乱转,声音压得极低道:“回答姑娘,不曾发生过什么事的……”
看在纪庭瑜的份儿上,她对纪柳氏的态度已经竭力克制:“你好好想想,我身边的嬷嬷已经去问了,一会儿嬷嬷回来回禀的要和你的不一样,你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大姑娘,我就是一个普通妇道人家,府上的嬷嬷让我跟来伺候我男人,我就来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她望着纪柳氏的眼神越来越冷,缓缓靠在椅背上:“去个人在清辉院门口候着,见到佟嬷嬷让她过来!再让我的大丫头春杏给我拿个手炉,今夜……还长着呢!”
纪柳氏打了一个寒战,艰难吞咽了一口唾液。
很快佟嬷嬷虽春杏一起过来,春杏行了礼便忙上前将手炉递给白卿言。
“你去进去守着纪庭瑜,把炉火烧旺些。”她拿过手炉吩咐春杏。
“是!”春杏连忙挑帘进屋。
“嬷嬷可在蒋嬷嬷那里问出结果了?”她望着佟嬷嬷。
“问出来了!”佟嬷嬷快步走至白卿言身边,“蒋嬷嬷,是大长公主要将那庶子的母亲留在庄子上,可那庶子不愿意,闹着不想上马车回来。”
她看向纪柳氏:“纪柳氏,此事你可知道?”
纪柳氏将身体匍伏的更低:“民妇不知!”
白卿言听到如此回答,抿唇不再问……
廊庑之下,素白色的灯笼摇晃,满院子的人,却安静的只能听到风声。
突然大开的院门之外,有灯火极速朝这个方向而来,她下意识立起身,看到卢平背着洪大夫、后面的侍卫背着黄太医跑来。
看到人的那一瞬,白卿言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稍稍有所回落,下意识迎到了门口:“洪大夫!快看看纪庭瑜!”
洪大夫从气喘吁吁的卢平背上下来,见面色苍白的白卿言也在,拱了拱手就随白卿言一起往里走:“大姑娘,卢平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又昏迷!我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随后被年轻护卫背过来的黄太医也下了地,他这一路被颠了一个七荤八素,官帽都歪了,可也顾不上仪容,扶正官帽,拿过护卫手中的药箱就跟着往里走。
一见太医都来了,那郎中吓得抖成一团,脸色白得连一点颜色都没有了。
洪大夫一进门,顾不上坐下就捞起纪庭瑜的胳膊诊脉,手一搭上脉……洪大夫的脸都白了:“怎么会中毒了?!”
“什么?!中毒?!中了什么毒?!”随后进门的黄太医忙放下药箱凑上前,翻看了纪庭瑜的眼仁,又掰开纪庭瑜的口,看了舌苔,凑近嗅了嗅纪庭瑜的口中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