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府衙门后的官舍年久失修,阴暗潮湿。
加上程国祥的老母身体有病,因此租住在距离衙门不远的一个巷子里。
这是一个院,虽然十分陈旧,却被收拾的十分整洁。
云逍见了程国祥的家人,目睹家中的寒酸,心里又是一阵感慨。
古往今来,清官的下场都不大好。
还是那句话,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为众人抱薪者,冻毙于风雪。
程国祥的母亲,已经年逾七十,身体倒是还硬朗,只是眼睛有些不大好使,应该是患了白内障。
这可是一位贤母。
程国祥自幼丧父,家极贫寒。
时候没读过书,十几岁时,每早挑了担子到桥上锉磨簪子出卖,以此养家糊口,养活母亲。
一次上元县的县令从桥上经过,程国祥因低着头锉磨簪子,不曾站起。
县令大怒,要打他的板子。
程国祥十分硬气,怒道:“做官也不过读书人起的,我难道就读不得书,做不得官的么?”
完将担子和磨簪子的家伙,全都摔得粉碎。
回到家里后,向母亲哭诉,要去从师就学。
程母极力赞成,然后每天辛苦纺织养家。
为了给程国祥交束修,甚至每天忍饥挨饿。
云逍低声朝王承恩吩咐了一声。
让他立即让人去一趟西山岛,接陈实功来一趟常州,看程母的眼睛是否还能治。
程母见家里来了客人,连忙让儿媳去街上买菜。
程国祥苦笑,得,这顿饭估计把家底全都给吃没了。
王承恩心中暗道:“这顿饭吃下来,程家泼天的富贵怕是少不了。”
等云逍一坐下,程国祥就迫不及待地追问,有什么法子,可以让百姓主动种植红薯。
云逍想了想,问道:“你家里有多少银子?”
程国祥苦笑,问了一下妻子,这才得知家里仅剩下三钱银子。
云逍无奈地摇摇头,又道:“你以一年俸禄为抵押,我借你银子。可行?”
程国祥一阵苦笑。
这个萧公子莫不是个骗子?
骗到自己这个穷官身上,也算是瞎了眼。
也不管程国祥答应不答应。
云逍立即取了一百两银子,写了一个单子,让沙通天去照单采买。
程国祥问要做什么,云逍却不解释。
不多久,沙通天带着十几个人回来,不断地往院子里搬东西。
全都是红薯,竟是有上万斤之多!
常州已经播种了一季春薯,因此在城外农家可以买得到。
并且价钱低得让人发指。
十文钱一百斤!
甚至还有的百姓,嫌放在家里容易腐烂,直接白送不要钱的。
“云真人让推广红薯、土豆和玉米,本是造福黎民、泽被苍生的大好事。”
“奈何江南百姓早已形成固有的饮食习惯,一时半会儿要想扭转,难啊!”
程国祥摇头苦笑。
不光是饮食习惯的问题。
红薯口感比米面差。
并且吃多了,会反酸、腹胀、放屁。
因此被误以为有毒。
一些愚昧一点的百姓,甚至都不敢拿红薯去喂猪。
“若是时间允许,倒是可以从容推广。”
“云真人算定,今年将有大灾,甚至会闹饥荒。”
“若是夏薯再不种上,常州这富庶之地,都会饿死人的啊!”
程国祥接着忧心忡忡地道。
云逍笑道:“你就这么相信云真人的推算,万一不准呢?”
“你从京里来,又是内臣王承恩的长辈,怎会不知云真人的能耐?”
“那是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