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早上方晟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竟然是于道明打来的，笑道：

「到了双江，你和尧尧也不帮我接风？」

方晟求之不得，连忙：「我们以为叔叔这几天忙于应酬，不敢打扰，打算向后推段时间……那么今晚一起？」

「没问题，时间地点你定，傍晚发个短信就行。」于道明爽快地。

放下电话，方晟轻舒口气。于家几位长辈当中，他就喜欢跟于道明聊天，直来直去，从不藏着掖着，当然这个脾气不讨于老爷子欢心，在官场也容易吃亏，这是于道明在副部级岗位耽搁多年、即使空降都没能更进半步的原因。

晚宴设在东方金城酒店，最座包厢，方晟特意关照以海鲜为主。

「贝适应力很强，刚开始哭了两天，现在整个院子的情况了如指掌，每天早晚固定到各家巡视一遍，老爷子代他履职，哈哈哈……」

于道明开场白谈起贝，赵尧尧急切地连问七八个问题，于道明边吃边笑吟吟一一回答。

「老爷子特喜欢贝，知道为什么？」于道明切入正题，「上次他突然冒了一句，贝很象方晟，将来必成大器。当时我正好在旁边，就问理由，老爷子你到江业后能顶住压力按自己的思路走，很不错——你瞧，他一直关注你的一举一动。」

方晟感慨道：「在江业的确感受到与黄海不同的困境，黄海那边是与人斗，无何止的相互倾轧，江业则是大环境使然，让我举步维艰，每一步都要花费很多心思。我不敢自信一定能成功……或许要辜负老爷子期望了。」

于道明正色道：「你不能失败，于家也不会让你失败！」

这句话份量很重，连赵尧尧都停下筷子惊讶地望着他。

「双江海鲜不错，味道比京都鲜美多了，」于道明突然岔开话题，这时服务员敲门进门上菜，方晟不由暗赞姜到底老的辣，这份警觉足见高明。

等服务员出去，于道明才：「铁涯败走黄海是于家有史以来的重挫，这代人除了他没有人才了，后面年龄还跟不上来，为避免出现断层唯有把希望放到你身上，事实上也别无选择。」

方晟谨慎地：「对于家族而言，我毕竟是外姓，之前还有些不愉快，铁涯离开黄海有人还把这账算到我头上，我的意思是……」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过去的事早翻篇了，不必再提，」于道明挥挥手道，「如你所猜测的，当初老爷子让我来双江主要考虑帮铁涯一把，后来铁涯回京都了，按我可以选择更好的省份，位置也比副省长好，但老爷子、还有你老丈人再三惦量，还是叫我到双江——两人都没明，你应该悟得出其中的奥妙。」

这是于家第一次当面承认要在官场上扶持方晟。

方晟深深吸了口气：「我觉得责任重大！」

「没事，别放在心中，平时该怎么着还怎么着，时时把于家放在心中反而瞻前顾后施展不开手脚，再我只是副省长，又不是省委书记，主要还靠你自己努力。」

于道明很率真地出真心话，这种话换作于云复打死也不出口。

「叔叔真是性情中人，干一杯！」方晟举杯道。

「干两杯！」

两杯酒下肚，于道明突然问酒店有没有河豚，最好这一口。赵尧尧便出去找服务员安排。

她刚出门，于道明悄悄道：「你也是白家的培养对象……」

「咳咳咳——」

方晟料到他支开赵尧尧必定有要紧话，没想到与白家有关，菜卡在嗓子眼咳个不停。

「白家人丁不旺啊，白老爷子快急得病来了，幸好你出手相助……」于道明露出老顽童般的笑容。

方晟刚喝了口水，听了这话又呛一下，幸好赵尧尧进来，于道明意味深长笑了笑没继续。

闲谈中提到吴郁明，于道明警告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