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梁广义愣住,他这才刚从宫里出来,而且安帝先前以病体未愈当借口离开,这会儿突然找他干什么?
“这位公公,陛下寻老夫是为何事?”梁广义问。
那太监低着头:“陛下是想与太师商议平叛之事。”
梁广义神色越发古怪。
安帝今夜想要算计萧厌手中虎符不成,之前就差恼羞成怒了,他找他商量平叛的事情……
萧厌似乎是瞧出梁广义神色间疑惑,淡然走到他身旁道:“陛下先前为挽回民心,曾答应抚恤荣江遗属,圣旨传下去后才没几日,平阳郡就突起战事,他想必正头疼着,这才寻太师商量一二。”
安帝头疼跟他有什么关系?
梁广义看着没头没尾完之后就转身离开的萧厌,忍不住紧紧皱眉。
旁边不远处一直安静如同透明的王怀鲁突然上前:“梁太师,定国公的意思是,户部没银子了。”
梁广义猛地扭头,认清身前人是谁后道:“王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怀鲁瞧了那太监一眼。
梁广义看他心有顾忌便让那太监稍后,拉着王怀鲁到了一旁:“王大人有话直。”
王怀鲁低声道:“之前宫中奢靡,年年修葺宫殿,陛下恩赏朝中之人时也极为大方,梁太师是知道的吧?”
“年前陛下才刚重修了皇陵,动用了一大银钱,年后看似风调雨顺没有大灾大难,但实则户部今年却是欠收,再加上漕粮之上贪污亏空,还有奚尚书他们私心吞没的银钱,国库早就赤贫。”
“我有位同窗在户部任职,据他所先前陛下下旨抚恤荣江遗属,筹建万民冢时,所需花费银钱几乎耗空整个户部都有所不足,钱尚书愁的四处筹借银钱,恨不能一两银子掰成二两用。”
“如今又突起战事,户部哪里还能拿得出来银子……”
王怀鲁瞧了眼站在那里的太监,低声道:“都道世家巨富,底蕴深厚,如今朝中情形,陛下也只能找梁太师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了几分,
“我听闻陛下下旨抚恤荣江遗属,知晓国库赤贫之后,定国公就派人送了一大金银前往歙州一带,其中有不少都是京中各府送去积云巷的贺礼,他将其全数兑换之后,连带着宫中赏赐一起分文未留。”
“朝中若无银钱,陛下允诺之物难以兑现,南地必然再次生乱,定国公若能趁机替陛下收拾了烂摊子便能民心在握。”
“反之陛下先前本就因旧案失了民心,若再次失信必会为天下人置喙,届时他走投无路恐怕得要在朝中寻人替他挽回颜面……”
王怀鲁声道:
“梁太师,陛下这次单独召见您,若与您提及平叛之事,您还是当心些。”
他虽然得含蓄,也没有明白安帝召见他是为了坑他,但是梁广义却是心里透亮,而且听闻萧厌居然将各府送去的贺礼折现弄去了南地,他脸色也格外不好。
只是梁广义还是有些怀疑:“积云巷的事情,王大人怎么知晓?”
萧厌那厮行事向来谨慎,连他都没有听闻此事,王怀鲁怎么会知道?
王怀鲁如实道:“我家中女儿与钱尚书家的女娘交好,之前中秋那夜在宫中也与祥宁郡主有过交集,祥宁郡主曾邀请她过府可以入荣盛书院观书。”
“她今日与钱家女娘一起去积云巷时无意间听闻了些口风,还与我夸赞祥宁郡主和定国公大义,不似外间传闻那般为一己之私贪财揽权。”
梁广义皱眉:“王娘子既与祥宁郡主交好,那王大人这是……”
王怀鲁沉默片刻,才躬身道:“十余年前我刚入朝时,曾因大言不惭言语冒犯过陆家,当时梁太师替我解过围,还夸我文采出众,我这才得入先帝之眼,虽然梁太师记不得此等事,但下官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