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选。”陆凤璇认真道:“我以后要从医,不能接您老的衣钵。”
还嫌打击的不够,她继续:
“至于翊,这种事情我不能替他做决定,您老真有想法,不如你去找他商量商量,或许能被通呢?”
景老可没被她的话哄住,翻了个白眼道:
“你别哄我,翊是御家长孙,偌大的御氏王国等着他以后接手,怎么可能承我老头子的衣钵。”
刚才他的那话,只是想把陆凤璇骗过来,用的作饵,钓大的。
结果她没有上勾。
“不一定,肚子里还有三个呢,以后公司谁接手都可以。”陆凤璇随口道。
景老没有认真听,他埋头走着,嘴上却嘀嘀咕咕:
“平时看你挺机灵的,到了关键时候犯迷糊。”
“从医又累又苦,钱还少。”
“近几年出了多少医患事故啊,做个医生连日子都要过得心惊胆战,你再想想清楚……”
脚步倏地停下,景老转头,表情不可思议地望着陆凤璇,再望向她的肚子。
“什么??三,三个???”
一下子刺激太大,景老捂着自己的胸口,抵着门框退了两步。
身后好像撞到了谁,紧接着,听到“噗嗵”一声。
景老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到有人冷不妨地朝自己跪下来,深埋着头,整个身体轻微抖动。
“弄错了吧?哪有你年轻人碰瓷我这个老人家的,而且还有这么多人证——”
“老师!”
男人抬起头,沉寂沧桑的脸上已经是遍布泪痕。
他的女儿七宝手足无措的站在后面,眼眶红红的,要哭不哭。
景老沉默了,摸出老花镜戴上,仔细地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七宝爸爸。
“老头儿,你认识?”陆凤璇站在景老身边问道。
七宝爸爸脸上泪水纵横,仰头望着景老的目光中充斥着悔恨,以及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当年他做出那样的错事,离开师门,辜负老师对他的所有期望。
原本以为当年一别,他此生难以再见老师一面,万万没想到,上天待他仍是不薄。
御迟胤抱着啾啾,翊和七宝站在旁边,啾啾声:
“爹地,七宝叔叔在哭呢……”
御迟胤看了啾啾一眼,示意她不要出声,同时,悄然让校长带着不相干的人先离开了。
几秒后,景老伸手摘下老花镜,态度疏远:“人老了,记不住人,应该是不认识。”
“老师……”
七宝爸爸声音哽咽,弯腰磕下三个头:“当年之事,是致远行事冲动,辜负了您老的期望。”
“今日碰到您,致远只想向您磕上三个响头,谢您当年的授业之恩,致远此生再无法报答老师的恩情,如果有下辈子,致远愿意当牛做马,随侍恩师左右。”
景老两只手背在身后,看似面无表情,实则——
“七宝,你过来。”童致远起了起身,招手让女儿七宝过来。
七宝迈动她的脚步慢慢挪过来,声若蚊索:“爸爸……”
“七宝,这位太爷爷是爸爸的大恩人,你是我女儿,跟太爷爷磕个头。”
童致远此举,一是想带着女儿道谢,二是想让七宝记住景老。
七宝是个听话的好孩子,童致远让她磕头,她乖乖地跪下来跟景老磕了头。
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看得景老冷硬的心肠忍不住泛酸。
不过,景老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话,七宝磕完头,童致远很快就带着女儿告辞了。
他的右腿受过伤,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
西边落日的余晖将他们父女的身影拉的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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