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浑身都是伤,脸上,身上,头上,都是鞭子抽打的,还有好几处烫伤。
她躺在床上,侍女给她抹药,那些伤都是新鲜的,瞧着触目惊心。
虽只是皮外伤,但是这到底有多遭罪,从她死寂一般的眼神便可看出来。
她一时没认出明四娘来,有些警惕。
四娘让青梨和木槿出去,又叫了那伺候她的侍女也一同出去,拿了药膏在手中,:“我来给你上药。”
这一开口,听出来了。
夏夏本来眼底一点泪水都没有,在风月场所里,什么没见过?多少姑娘刚被卖到醉月楼的时候,挨打那是常事,她也没少挨揍的。
但是,四娘这一张嘴,她就哭了,泪水下雨似的,哗啦啦落个不停。
魏爷救她出来的时候,她都没掉这么多眼泪。
“我竟不知道,你是个女人,”她哭着,哭得甚是伤心,“我以为你病得快死了,还有些人你死了,外头的人都是这样。”
四娘坐下来,给她抹着药膏,心里难受得紧,但语气却毫无波澜,“明三爷,明四娘都是我,还有一个名字不想让人知道的,你私下可以叫,慈或者阿慈都可以,但人前就叫明四娘吧。”
以前种种,都过去了,现在她就是明四娘,但偶尔有人叫叫她的闺名,也好。
反正,这些年不是皇后就是明三爷,谁还记得慈呢?
但这不是个好名字,心慈手软,才会吃亏。
“怪不得,以前你从不占我便宜。”夏夏哭着哭着又笑。
“占过啊,我总是掐你的脸。”夏夏的脸有点儿松弛,她总爱掐一掐。
“你没死就行,管你是个男的还是女的。”夏夏哭得很难看。
“当日了给你赎身,你不要,吃亏了吧?”四娘继续给她上药,鞭痕淤了血,有些破了皮,脸颊也掐不得了,都有伤。
夏夏嘴巴一撇,“运气不好,银子被偷了,醉春楼又换了妈妈,我这种年老色衰的,还能卖个一百两银子,妈妈放着鞭炮送我走的。”
四娘:“醉春楼的东家,我回头找他谈谈,我把醉春楼盘下来,你回去当妈妈。”
夏夏扑哧一声笑了,“巧了,侯爷也是这么的,你们真的心有灵犀啊。”
四娘想了想,“嗯,确实心有灵犀。”
她还添了句,“夏夏,看来他是喜欢你啊,虽然他年纪大了点儿,但能保护你,要不,你就考虑跟了他吧!”
夏夏看着她,“你认真的啊?”
终身大事,当然认真。
夏夏严肃起来,“那我也认真地,他不是喜欢我,他只是喜欢我的雪泡梅花酒,当然,后来他待我也是真不错的,跟我了许多话,拿我当个朋友对待,仅此而已。”
“不对,我还记得,那年他为了和我抢你,差点都打起来了,我觉得他是喜欢你的,你考虑考虑,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为你做这个主。”
好歹,她现在是皇太后,赐个婚什么的,也不难。
“三爷啊,你就别拿我来打了行么?我都这样了。”夏夏叹气,“魏爷救我,就是仗义,没别的意思。”
“这种事情,局外人看得更清楚,回头我问问他去。”
“问什么啊?别犯傻,”夏夏也笑了笑,一脸无奈,“你生意做得那么大,没少跟权贵打交道,也知道侯府人家,不是我这种女人能进的,哪怕是现在他救我出来,暂时安置在他府上,也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对他名声有害。”
“别废话了,交给我!”她站起身叮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出去跟侯爷谈谈。”
夏夏笑着摇头,吧,去。
魏侯爷本是在外头听着她们话的,越听脸越黑。
听得最后一句,知道她要出来找他,连忙两边瞧了瞧,嗖地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