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泰的嫂子穆氏是北州一个富户家少爷的奶娘,之后便一直照顾少爷,如今少爷虽然已经成亲,但她没离开,在那家富户里当了管事妈妈。
她夫婿早死,家里家外都是她一个人劳持。
她有一子一女,都已经成亲了,平日里多半是要在主家的,晚上才回自己的家里头。
她和儿子住一块,万泰的两个孩子她接了过去,交给自己的儿子儿媳先照顾着。
穆氏当管事妈妈多年了,自有一份威严,她给王妃见礼之后,便开了,“民妇嫁到万家的时候,万泰还是个孩子,因家中父母早亡,所以万泰是我照顾着长大的,他这个人性子倒不算坏,就是不会变通所以一直都很穷,所以二十好几了才由我出面了一门亲事,那也是个苦命人,生了三个孩子之后,就撒手人寰,她走的时候,丫头才半岁。”
“娘子没了,家里三个孩子要养,丫一岁多的时候,经人介绍了徐氏给他,这门亲事我本不同意的,因为那徐氏闹出的笑话,整个北州城的人都知道,但万泰很中意,因为徐氏年轻又好看,嫁妆也丰厚。”
“不过,娶了徐氏之后,他确实比以前更加的勤奋积极了,田里种着庄稼,也跟人去开矿取石,多赚一份银钱,可这糊涂蛋啊竟然纵得徐氏虐待自己的孩子,那最大的儿子才六岁,第二个女儿是四岁半,丫今年是三岁,三个孩子日日没饱饭吃,我又时常在主家里头,事多杂务忙,所以那三个孩子我让我儿子儿媳帮衬着点儿,哪怕得不到什么好对待,也不至于饿肚子,吃不饱穿不暖的。”
“后来我儿媳发现那几个孩子身上总有伤痕,问了好几次,才知道是被徐氏虐打的,我一气之下去问他们,万泰给她遮掩过去了,孩子顽劣,是他这个当爹的打的,我哪里会信?万泰是我养大的,他屁股一撅……民妇失态了,他心里想什么,我这个当嫂子的一清二楚,他就是为徐氏开脱,我到他家里闹了一场,警告了徐氏不许她再打孩子,徐氏便恼死了民妇。”
“这一次打丫头,她是真下了死手啊,因为万泰的扁担是挑粮食和石头的,所以很是粗壮,那扁担头更是粗得很,丫才三岁,怎么经得起这一棍棍的打?这事刚出的时候,我那儿媳登门去问情况,她还嚣张地就是她打的,打的就是没规矩晚上去偷吃的贱丫头,直到官府来了人,她这才改口是误以为家里进了贼人,呸,敢做不敢当的贱货,万泰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纵新妇毒打自己的孩子,还要站出来为新妇开脱,他也不怕他亡妻的鬼魂半夜来找他算账!”
穆氏愤怒至极,恨不得去抽死万泰和徐氏。
她这张脸充满了岁月的风霜,头发花白,可见这些年她过得实在辛苦,确实,在主家里头当管事妈妈,杂务繁多,回家还不省心。
锦书对她的语气不免温和,道:“你莫太生气,气坏了自己身子不值当,这件事情匡正司会管的,你放心就是。”
穆氏福身,眼底红了一红,“王妃娘娘,您真的要帮帮他们兄妹三个,再让徐氏养着,他们真的会被虐死的。”
“徐氏跟你儿媳的那番话,有别的邻居听到吗?”
“肯定有,四邻八舍谁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那么嚣张地喊,肯定四邻都是听到的。”
锦书点点头,“那就行了,这事我们会解决的,您先去看一眼丫,她在匡正司里暂时住下,至于万泰其他两个孩子,就请你儿子和儿媳先照顾着。”
穆氏含泪道:“遇到王妃,是丫的福气。”
完,她福身告退,由匡正司的娘子带过去看丫。
锦书再派人去找万泰的左邻右舍下一份证词,问当晚发生的事,再问平日徐氏如何对待孩子们的。
她再叫人孙娘子拟好一份与知府衙门对接的文书,请他们出一份蓄意伤害的量刑标准。
孙娘子疑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