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峰,人这一辈子,总是在不断告别,一晃眼,就都到了老来的年纪,跟身边的人磕磕绊绊一辈子,回念起来,那才是最惦念的往事。要珍惜眼前的人,更要多给他们留些时间。”
这是李康顺见到周于峰后,叹息的一句话,沈佑平同志的离开,又何尝不让他悔恨,口头答应了老人家好几次要回来看看他,聊一聊浙海市的发展,未来的布局,到最后的都没见上一面。
周于峰用长叹代替回答,生老病死虽是规律,谁都没有办法抗拒,可这次离别,自己没有做好准备。
沈佑平同志的逝世,有不少人前来帮忙,商务局的刘金堂,张栋梁,以及原来的秘书孔光辉,还有白廉国,以及税务的薛新民,甚至沈自染原来的同志,巴飞文,包括开出租的史江等等。
哪怕是老同志犯了错误,早就不在岗位上了,但大家能够回来,只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最后送老同志这一程,亦是对沈佑平同志的认可与情谊。
“于峰,你们不用忙活了,巴科长,您坐下歇会,大家快都坐下吧...”
见人们帮着干活,沈自染总会跑来招呼,然后自己利索地将那些活干完,表现得过于拘谨,其实是想得太多,跟曲贵饿一样的心态。
主心骨离开以后,总会重新审视自己,这便是临水这便传的那句老话,老子不死儿不大。
沈自染又在招呼着人,又管着事,要远比曲贵饿和沈自强坚强许多。
周于峰在她忙碌的身影中,看不到一点原来的影子,好几个瞬间,自染给了他一种陌生感。
如擦桌子时,利索的动作;两手端着两大碗热汤,稳健地递在客人的手里等等,就是这些细节,好像是与原来泾渭分明,变了一个人。
周于峰倒是遇到了韩慧慧,这个女的已经结婚,褪去了原来的稚气,成熟了几分,好似一直站在一处角落里,哄着她的孩子。
但其始终是不敢靠到周于峰身前的,哪怕是不心有目光的接触,也会赶忙背过身子。
有些事,是永远都不可能被原谅的,无论多少年,和时间无关,这也是韩慧慧一直进不去副食品公司的原因,韩家长辈,甚至还因此与沈自染结了怨。
当天送别仪式之后,沈自染便主动着让李康顺等人回了,她心里清楚,别人都忙,而且六排乡的住宿太差,见一面就是情分,够可以了,别人不,但心里肯定都是想回去的。
所以自己开口,是最合适的。
“行,自染,那有什么帮忙的,就给我来电,我肯定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史江了这样一句后,便离开了。
而后是巴飞文、薛新民、刘金堂这些人,送完一程后,皆是离去,李康顺明天一早还有会议,在天黑下来的那会,同样匆匆地离开。
渐渐的,院子里变得孤凉,可人生又何尝不是这样,从热闹到凄凉,最后一个人孤零零的。
“于峰,你也快回吧,真没什么事了。”沈自染走到周于峰身前,担心地道。
“这天都这么晚了,得留我一晚上呀。”周于峰蹙眉一脸严肃。
沈自染知道他的意思,但哪里好意思留着人家,便又催促道:“没有好的住的地方,晚上都没法洗漱,趁天还没大黑,快回去吧。”
“你这叫什么话,窑洞房里不比招待所舒服,不用管我,忙乎你们的事就成。”
周于峰随口一句,然后拿着扫把顺手开始干活,沈自染追着了几句,见没办法,也便去忙其他事了。
最后夜深了,火堆里点燃的火焰在风中摇曳,在一阵风吹过后,火熄灭了...
......
次日清早。
周于峰在村子里吃了顿大锅饭,随后与曲姨了些安抚的话后,便准备要离开了,沈自染放下手头的活,执意要送他出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