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老三已经十九了,老板选他做了手下,他表面迎合,心里也有别的安排。
他亲眼看着哑巴逃跑了,与所有电影走向差不多,逃跑,被抓,挨揍,但不同的是,哑巴跑了以后不躲不藏,找一家路边饭店,坐下来饱餐一顿。
没钱结账,等着抓她的人结。
这类的事情还不止一次,整整十多次,老板都麻木了,接到信,派人去附近路边一找,百分百能把人抓回来。
脑子有病吧。
心智不健全的傻逼。
这是想挨揍的时候也当个饱死鬼?呵,够硬气是吧,各种酷刑全过一遍看还能不能硬气起来!
因为她不消停,其他人也遭殃。
所有人骂她,她也无动于衷。
老三合理怀疑这人被打傻了,也活不长了……
所以,有次后半夜了,老三接替别人守着她,防止人再乱跑,他晚上正好省了一个饭团,随手扔给了她,两人也聊了几句。
那是自认识以后的第一次。
当时了什么,已经记不太清了。
只是……
第二天,她就又双叒叕跑了。
这一次,翻遍方圆几百里,找遍所有路边店也没找到人,反而迎来了警方出动,老板等人被全网打进,其余人也全部获救,除了老三。
哑巴坐在警车里,喝着警察姐姐给的热咖啡,裹着一条毯子,一双澄澈的眼里氤氲着雾气,手指着他,对其他人,“就是他,他打过我。”
这么记仇的吗。
这案子受审时,她作为证人还上了庭,老三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既是受害者,又勉强算施害人,单方面证言不足为信,需要有受害者的证词,不然,很难免脱干系。
其余受害者都是未成年,能找到家属的被家属接回,找不到的有福利机构托管,好不容易摆脱厄运,巨大的阴影挥之不去,几乎没人愿意再上庭。
只有她一人。
十四岁的年纪,以受害方证人身份宣誓出证。
陈述事实,讨回公道,送所有凶徒绳之以法。
最后的庭审结束后,老三也洗清嫌疑,在跟她错身的一瞬,他还不等开口,就听她了一声谢谢。
虽然两人没什么交集,但她知道,最后一晚,是他故意引开了所有人,在她跑了以后,还拖延了时间……
这件事过后,两人就没在见过面。
纪信在有关部门的扶持下自考了大学,然后留学海外,一晃几年了,再次从旁人口中听到唐洛的名字,他脑海中除了那张记忆中倔强的面庞,还有一朵花。
就是明信片上画的那朵。
五瓣简易画,挺丑的。
那是当年唐洛左侧腰上的纹身,好多次她受伤,他看见过。
现在已经被一朵漂亮的花藤覆盖,纪信是不知道的。
只记得那是她弟弟纹的,好画,简单。
不知何时也成了他随手常画的。
逢凶化吉后人才想起有悔,纪信也不例外,他觉得亏欠唐洛,不该抢她吃的,不该凶她,最不该做那些坏人的帮凶对她动手……
所以,他曾对她承诺过,只要在力所能及范围内,有求必应。
这话,唐洛当年就当句笑话听的。
她要信了,哪怕一个标点符号,脑袋都白长了。
只是没想到时过境迁,老三改名了纪信,还记得这朵花,还一次次发信息……
思绪倒退回现在,纪信从车上拿了公文包,从里面挑出一份文件,几步走回来,递给了唐洛。
“你在WOS工作,我不清楚你和伊藤之间有什么过节,可看现在这情况,她想整你。”
唐洛接过文件,厚厚一摞,随手翻开。
里面是有关东南亚几位富商大佬们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