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翰看着这个‘儿子’有些歉意的一笑:
“还是觉得外间更自在一些……昨儿晚上为父、为父仿佛记得并没有喝几杯酒,不知怎的却醉了。”
“今儿个早上起来怎么也想不起昨晚的事……看来确实老了,这酒量便不知不觉了许多。”
李辰安咧嘴一笑:
“主要还是画屏春太烈,不过这酒倒是少喝一些的好。”
斟了两杯茶,李辰安递了一杯过去:
“京都还有很多事。”
“我打算呆会去钟离府坐坐,明日就启程去京都。”
“我寻思……你也别去书院教书了,你们就与我一同去京都吧,你们这后半辈子就由我来养。”
李文翰接过茶盏,沉吟三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这事儿为父早已和你娘商量好了,你娘拿的主意。”
“她你当了皇帝定然是很忙的,住在宫里出来看看我们也是麻烦。”
“另外……爹也舍不得这个地方。”
“当年,你爷爷辞官回到了这里,在他去世之前,将这李府交到了为父手上。”
“他临终时候的遗愿只有两个。”
“将你养大。”
“而后就是看好这处院子。”
“所以……你现在长大了,走上了一条为父从未曾想过的路,这很好!”
“那么剩下的就是看好这处院子了。”
李文翰呷了一口茶,抬头望向了浓雾中,对面的厢房依稀可见,他的眼里却有一抹如这浓雾般模糊的凄楚味道。
“你爷爷就葬在栖凤山里。”
“他的祭日总是需要有后人去燃一炷香烧一捧纸的,所以我们还是留在这里为好。”
李辰安沉吟三息没有强求,他的脑子里没有李春甫的模样,但两年前在京都的时候,却对那位春甫先生有过一番了解。
“我想,我也该去祭奠一下爷爷了。”
李文翰收回了视线摇了摇头:“现在去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为父翻过黄历,这几日的日子不好。再等等吧,等你登基之后,等你将宁国治理成真正的太平盛世……”
“我想,这才是你爷爷最愿意看见的。”
“到那时,你再去他的坟前祭奠,想来他会更高兴一些。”
李辰安点了点头,因为李文翰这话有道理。
“孩子啊,当皇帝这个活儿是个苦差事。”
“其实……哎,总之,去了京都之后,你需要勤政爱民,要亲君子而远人,另外就是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人是最复杂的东西。”
“人心是最难看清的东西。”
“为了利益……有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万万要多长两个心眼儿,心方能使得万年船啊!”
李文翰并不是李辰安的亲生父亲,但这些话却发自肺腑,让李辰安感受到了那种无私的关怀。
他又点了点头:
“孩儿也知道京都有些人并不安分。”
“当下宁国尚处于内忧外患之境,要做的事确实很多,但请父亲无须担心。”
他咧嘴一笑:“如果真很麻烦,到时候孩儿就撂了那担子。”
“拍拍屁股跑路,咱一家子跑去塞外过那种悠闲的日子!”
李文翰一怔,“这怎可以?”
他俯身叩了叩桌子:
“男人!”
“男人以撑起一个家为己任!”
“而你身为皇帝,当为天下黎民谋福祉!”
“怎能轻言放弃?!”
李辰安耸了耸肩,连忙转移了这个话题:
“娘呢?怎还未见她出来?”
“她天没亮就走了。”
李辰安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