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芳华话从来都是一语中的,也从来都不留情面。
她要是看不上谁,那谁在她嘴里就能死个千百回。
这一点跟陆辞秋不同,陆辞秋是那种能动手就尽量不吵吵的人,要不然当初在羊肉馆子门口,也不能直接一脚把沈夏婉给踹了。即使遇着那种不能动手的,比如右相大人,陆辞秋就能挑中对方要害,一击即中。
综合来讲,陆辞秋的杀伤力大,但陆芳华能让人抑郁。
这俩人要是碰到一起,那就还是当初右相大人的下场。
不过今日陆辞秋却并不打算跟陆芳华配合着整死沈夏婉,她反而还跟陆芳华:“狗之所以吃屎,那是因为给的粮不够。你把狗粮给供应足了,那就算是狗它也不愿意吃屎。”
陆芳华摇头,“我想不通。沈夏婉那种人你替她话干什么?陆辞秋,我可真怕你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太可怕了。”她往后退了两步,“我不想跟你话了,我去找我娘。”
陆芳华转身跑了,陆辞秋站起身,绕到后面去看那产妇。
也得亏这医帐够大,也得亏沈夏婉知道自己的事不宜张扬,故而话的声音也,再加上新出生的孩子刚刚起了一阵哭闹,这才不至于让她们的话被人听了去。
她绕到产妇的榻前时,只见一个护士正在哄着孩子,产妇还在跟她:“其实让我婆婆和女儿进来帮忙就好,不劳烦姑娘的。”模样
那护士是附近村里的姑娘,十四五岁模样,一听她这样赶紧就摇头,“不行的,我现在叫做护士,这是我分内之事,我被分派到医帐来就是为了帮你看护孩子。”
产妇有点不好意思,“我们是穷人家,生了孩子就是家里人帮着照顾,从来也没请过别人照顾,这,这不就跟城里那些大户人家请帮工一样么!我们哪里用得起。”
护士就给她讲道理:“这跟大户人家请帮工不一样。首先不是你付我工钱,其次我也不签卖身契,不算奴才。陆二姐了,我们这些护士和护工算是做工,做一日有一日的工钱,只要在做工的时候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再,你别看我年纪不大,但我是被陆二姐亲自教导过的。包括怎么抱孩子,怎么观察孩子是饿了还是尿了,怎么给孩子洗澡换衣,这些都是有学问的。你的婆婆和女儿用的都是民间土方法,陆二姐那样不……不什么学。”
“不科学。”陆辞秋把话接了过来,还去逗了逗那孩,然后才跟产妇,“护士得对。在营里就要守着我们营里的规矩,我们让护士过来照顾你和孩子,一来是为了帮助你更好地渡过这个时期,二来也是想把一些更先进的理念传给你,让你对孩子进行科学喂养。
再者,我们这里是医帐,要严格控制进出人员,你的婆婆和女儿不懂医帐的规矩,进来会扰乱了我们的秩序。
还有,你是剖腹产,只能由我们的专业人员来照顾你。
或许我的话有些你听不懂,但你只要记着,在医帐,就要守我们医帐的规矩就行了。”
产妇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都听从安排。那护士也很高兴又能听陆辞秋一番话,也觉得奇奇怪怪的知识又增加了一些,还记住了科学这个词。
陆辞秋跟她们了一会儿话,又看了看产妇的刀口,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又绕回前头,又在自己的椅子里坐了下来。
刚刚陆芳华她善良,其实她真没有多善良,之所以没有立即拒绝沈夏婉,主要是她在考虑沈夏婉的那些话。
按沈夏婉所,右相沈纪初应该是知道陆萧元的一些事情,而且那事情事关重大,能够左右陆氏一族是生是死。
会是什么事呢?跟北地有关吗?
她仰靠在椅靠上,脑子里全是“北地”二字。
半晌,她叫了一声:“霜华。”
霜华立即从帐外进来,手里还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