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驻。匈奴若南下,此为必经之路,须得守好,眼下还不是解散部伍的时候,稍安勿躁。”
杜尹心下暗叹,人怕是要不回来了。而且,搞不好还要他们出粮养着。
这事弄得!
但邵勋打了大胜仗,气势正盛。杜尹却不太敢公然讨价还价了,只能生生忍住。
“别不知足!”陈有根刚被呵斥,嘴上却不饶人,依旧嘟囔道:“去年是谁让播种冬小麦的?王太尉也是得邵都督请托,行文诸郡推行此事。若都督不提,你等今年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众人一听,面有愧色,气势跌落到了谷底,再不敢提什么放人了。
“回溪坂屯军甚是辛苦,粮草方面要诸君费心了。”邵勋顺势说道。
“这……”杜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此事责无旁贷。”
他一表态,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有那么一两个坞主怯生生提议,派子侄辈去统领自家部曲,被邵勋目光一扫,顿时哑了,再不敢说话。
邵勋拉起杜尹的手,说道:“我在宜阳亦有家业,算半个宜阳人。宜阳的将来,还得大家同心协力。屯驻回溪坂四千二百众,我意将其编为一部,军号‘忠武’,杜公可否屈就忠武军副督一职?”
“固所愿也。”杜尹很快调整了心态,躬身一礼,道。
邵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我闻宜阳县衙诸吏,多有不堪驱使者。出征之前,请教潘令,打算汰换一些人。实不相瞒,这些人多为我门生,将来下乡办事,还望杜公行个方便,可否?”
“好……”杜尹麻木地应下了。
鲁阳县公这是一口把宜阳吞下了。
若说以前只有县令潘思倾向于他,但出县城十里,诸事还是坞堡帅们做主的话,现在却不一样了。
比如,鲁阳县公的门生当了宜阳县兵曹掾,到各坞堡征兵,伱给不给?
方才都答应他“行个方便”了,将来再反悔,真当人家不会发飙么?
邵勋闻言,哈哈一笑,道:“今日见得宜阳诸英才,喜甚。金门坞我是地主,岂能不备酒席?谁都别走,不醉不归。”
唐剑听完这句话,不用邵勋吩咐,已经派亲兵去准备了。
宜阳县非常重要,本来户口就非常殷实。战乱一起,很多百姓跑来这边避难。这一个县的人口,可能就不比其他五个县加起来少。
班师的路上,都督曾提起与垣府君商议好了,将湖、陕、弘农三县残存的人迁移过来——如果安置不下,就往广成泽疏散。
就连垣府君本人,心思也动摇了。
其家人即将迁往梁县。
一旦事有不谐,就带人避往南边的朱阳(北魏朱阳郡、唐代朱阳县,今朱阳镇),再定下一步行止。
生死之际,没人是傻子。
实在不行,直接把部队拉走,投靠邵公了。
人家不是不敢这么做,只是不舍得丢掉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守官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