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不降鲜卑,非要降匈奴?”
“关中胡汉百余万众,早晚是匈奴的囊中之物啊。”
“太白,伱将来打算如何收复关中?”
邵勋心中一动,终于到重点了。
“先得并州,再伐关中。”邵勋说道:“若遂此略,则举并州胡汉之众,兵分两路,一路下蒲坂,入冯翊;一路入河西,降众胡,再驱河西胡兵南下。我自领关东雄兵,偏师自武关入蓝田,主力自弘农入潼关。四路兵马并力攻伐,破之必矣。”
“哦?竟然是此策!”梁芬一惊。
一般的关东军阀,如曹孟德,皆是自潼关西进,直趋长安。
邵勋竟然嫌此不足,要绕道河西,先降服当地的胡人,再驱其兵南下。
如此四面施压,确实胜算更大一些,因为潼关艰险,正面强攻不一定打得下来。
自武关入关中,蓝田附近还有个蓝田关,扼守着武关蓝田道这条山间小路。
这人的思路竟然如此天马行空,还非常有气魄。
汉人军阀一般很难做出借道胡人地盘的事情,此人真是个异数。
“其实可能不用那么麻烦。"邵勋笑道:“若得并州,关中匈奴早已人心惶惶,没甚斗志了,除非他们迁都长安,不然关键还是在并州。”
梁芬点了点头,道:“确如你所说。不过一—时间不多了啊。”
邵勋看看梁芬,道:“若梁公助我,则事半功倍。”
梁芬苦涩一笑,道:“你举众而来,兵甲犀利,骁勇善战,我若对上,自无胜算。更何况,与你大战连场,到最后苦的还是自己人。”
其实,阎鼎之前说的方略,梁芬考虑过,并无一丝一毫的可行性。
如果他据守宛城,确实可以凭借坚城抵抗许久。但如果邵勋破罐子破摔,不管匈效了,发狠攻他,先分兵略取诸关西流民屯垦的堡寨,收其丁壮,再驱使他们来攻城..….
这样的局面是梁芬不愿意见到的。
况且,南阳等郡的世家大族并不待见他,他们只会支持邵勋。比持久战,也是比不过他的,只要他不管北边了,任匈奴攻打,则宛城必破,没有任何幸理。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其实可选择的余地很小。
更别说,梁芬实不愿看到他苦心安置的关西流民横遭劫难了。
“你打算如何安排老夫?"长吁短叹一番后,梁芬问道。
“梁公是忠厚长者,有古仁人之风,我亦不愿逼迫过甚。"邵勋说道:“若梁公不愿去关中,入朝可也。若眷恋方伯之位,可遥领冀州或青州刺史,如何?”
邵勋这倒也不是给他戴高帽。
梁芬确实是长者。
他本可以据守南阳顽抗,少则耗他几個月,如果运气不好,被他耗大半年也不无可能。其间必然死人无数,就连他带过来的部队,也会死伤不少人。
“我观你过往行事,还算谨慎。今次带兵来南阳,显然已不怕天下物议了。”梁芬叹道。
“永嘉初年有永嘉初年的做法,永嘉八年有永嘉八年的做法。”邵勋回道。
说人话就是,永嘉初年我确实担忧天下人的看法,但到了永嘉八年的现在,已经不是很担忧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完善了手续。
如果不动刀兵的话,恶劣影响就还算可控。
如果与梁芬撕破脸,动了刀兵,就有可能平添烦恼,毕竟其他方伯不是死人,天下士族也有自己的看法。
张轨现在就看他不顺眼了。
司马睿多半更不喜欢他,说不定哪天就拿出天子密诏,指责他为国贼,号召天下群雄讨伐他。
“沔北诸郡关西百姓……”
“梁公放心。”邵勋说道:“我会在此坐镇一段时日,调和居民、流民之争。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