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蔡、吴、边……”
稍稍一数,十几、二十个总是有的,与前汉时孤零零的两个形成了鲜明对比。
其实,这就是刘邦和刘秀夺天下过程不同所造成的。
刘秀太过依靠豪强,以至于建国后尾大不掉,势族数量急剧膨胀,问题延续至今,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愈发严重了。
“曹魏建立后,这十六家陈留势族还剩几个?”刘耽又问道。
“毛、高、典、阮、蔡……”荀组数道。
一算,数量减少了,家族变动也接近三分之一,看来汉末战乱对其还是有影响的。
“至国朝呢?”刘耽继续问道。
“太多了。”荀组已经懒得数了。
但他心里知道,陈留的士族确实起了变化,主要在于晋代魏那会。
他同样知道,曹魏时期的陈留士族,只是衰落了,但并未消失,很多仍然是地方一霸,且又多了很多新贵。
这些新贵在国朝五十年间蓬勃发展,臻于顶峰之势,也就先帝时期开始慢慢败落,原因还是战争。
“世道变幻,家运无常。”刘耽说道:“我家反正是赌上了。便是将来邵勋收权,也能入朝为官啊,地方上的家业仍在,何忧也?”
“邵勋乃微贱之人,怎能——”荀组还是有些难受。
刘耽看着这个表姐夫,哈哈大笑:“平原华氏在子鱼公(华歆)之前,可有什么名气?”
荀组摇了摇头。
“昔年何进辅政,子鱼公以才学被召入洛阳,任尚书郎。至此,平原华氏方为显族。”刘耽说道。
荀组刚要说什么,妻子华苕走了过来,先瞪了表弟刘耽一眼,似是嗔怪他编排华氏祖先。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那会华氏在高唐确实不怎么样,撑死了算个地方豪强,先祖华歆也就在县中当个小吏,也亏得当时治学风气不错,先祖得以拜名师,以为进身之阶。
刘耽其实没有说错,世道变幻,谁说得准呢?
裴家若无先祖讨李傕、郭汜时的功劳,能成为望族吗?
“夫君。”华苕叹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本不该说些什么,但时局若此,固守成规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再者,方才有仆役来报,何遂、刘畴二人回来了,正在城外庄园置宴,遍邀彭城冠族。”
“什么?”荀组一惊。
这两人都曾是司马越的幕僚,一为王府主簿,一为幕府左长史。
何遂便罢了,东海小姓何氏子弟罢了,若无东海国人身份,未必能登上高位。
但刘畴出身彭城刘氏,乃本地士族,人脉深厚。他一回来,事情可能就要起变化了。
“都邀请了什么人?”荀组问道。
刘耽亦看向表姐。
华苕说道:“都请了。尤其是有些掌兵的豪强……”
荀组一下子坐不住了。
“泰章,还犹豫什么?”刘耽脸上满是凝重之色,只听他说道:“昔年刘畴带着东海兵守宫城,邵勋一见面就将其收编。考城幕府的东海兵,本护卫太妃及嗣王,邵勋一至,尽皆拜倒。虽说东海是东海,彭城是彭城,并不相干,但到底都是徐州属郡,有些事很难说的啊。”
荀组愣愣地站了许久,始终说不出那个“降”字。
“夫君!”华苕担忧地看着他。
“泰章,别犹豫了!”刘耽劝道:“邵勋才多少兵、多少官,他没法管治所有郡县的,这天下不还得靠我们替他撑着?昔年曹孟德何其雄武,大业功成之后,围在他身边的七成是汉旧族,还有机会的。”
荀组听了这句话,长叹一声,道:“罢了,遣人与郗道徽接洽吧。”
刘耽松了口气。
劝降彭城这事,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