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粮行的时候,陈安世一双阴冷的眸子,不断扫视着面前的狼藉。
先前的时候,他并未在镇子,而是带着埋伏的人马,准备劫粮杀人。却不曾想,那位西蜀的后勤将军,直接在粮行这里,就动手杀人了。
银子没付,还抢走了粮车。
原本这一次的意思,是让西蜀雪上加霜的,不仅破财,还打击西蜀军马的士气,再为后续的事情,做好充足的准备。
该死的。
陈安世挥刀,将一个请罪的头目,劈飞了头颅。
“这是虎口夺食了。若让我抓着那西蜀陈盛,我把他另一臂也削了!”
“带着粮车,走得不会太快,速速追击。”
“陈堂主,那官路的埋伏——”
“蜀人已经走了路,埋伏无用了。”
没有任何停顿,带上了七千余的人马,陈安世迅速往路奔去。
……
带着长长的运粮车,陈盛不时回头去看。看着后方,有没有斥候赶回。
好在过了不久,终归有二三骑,急急跑了回来。
“见着追兵了么。”陈盛急问。按着贾军师的意思,这事儿很重要。
二三骑斥候,顾不上多喘几口,便急急抱拳应声。
“陈将军,确有追兵,离着我等,已经越来越近了。”
“晓得。”陈盛点头,单臂扯了扯马缰,赶至元修身边。
“元香主,军师有,若发现后头追兵,那便是,官路上的埋伏,很可能已经被舍弃。”
“陈将军,怎的?”元修有些发懵。
“你我兵分两路,我带着大部分的粮车,转入官路,往莱州方向赶。而元香主,带着部分的粮车,继续在道上走。不过,军师有令,在临近密林的地方,将那些粮车,一把火烧了。”
“烧、烧了?这好多的粮食。”
陈盛惋惜地点头,“既然带不走,那就不用留在敌军。敌军的人马不会少,元香主切记,莫要缠斗,脱身之后,也立即赶去恪州会合。”
怕元修脑子一热,要和敌人拼死拼活,陈盛急忙又补了一句。
“这不仅是贾军师的意思,还是你家总舵主的意思,还请元香主领令。”
“元修领命。”元修抱拳。
陈盛亦是抱拳,“元香主,老子陈盛认下你这个兄弟,回了成都,你我痛饮三日三夜。哪怕你家总舵主要搅了兴致,我也敢骂娘!”
“哈哈,好!我元修,也认你这个兄弟!你我分头行事!”
“保重。”
“保重!”
两条汉子,各自领着人马以及粮车,循着贾周的计划,兵分两路,往莱州的方向赶去。
……
“陈堂主,发现西蜀的粮车了!”
“胡八道,那是我们的粮车!”陈安世面色发冷,抬头看着前方的密林道。果不其然,一眼望去,已然是发现,一支粮车的长伍,正颠簸不堪地在道上急行。
“傻子,走道又有何用,终归要马速放缓的。”
“传我令,立即冲杀蜀人,莫要留手,有一个杀一个。”
“杀绝蜀人!”
怕蜀人入了莱州的前境,事情便不好办。遇着东莱王袁松的探哨营,指不定还会惹来镇疆的东莱大军。
宜速战速决。
情急之下,这位粮王的行事人,似乎忘了一个兵家的规劝——逢林莫急入,逢水莫轻渡。
“杀啊!”
七千余的人马,疯狂往前冲去,密密麻麻地冲入林子里。
骑在马上的陈安世,刚要松一口气。却不曾想,原本慢慢趋于平静的脸色,一下子又惊惶起来。
在他面前的密林,不知为何,忽然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火烟,直至,变成了燎天的火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