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在战事陷入僵局之后,两者的大军,并没有继续死战,而是退守两处,死死地对峙着。
偌大的联军营地,徐牧皱着眉,带着亲卫,一路查看伤卒的情况。接连几天的厮杀,不仅是东莱,连着西蜀这里,也战损了很多人。
当然,若要认真地,定然是左师仁那边,死伤最为惨重。
循着伤员密集的通道,继续往前,不多时,徐牧便走入了东莱的主帐内。
这一次,眼看着无法剿杀左师仁,年迈古稀的袁松,一时气急攻心,吐血从马上翻落下来。乍看之下,情况有些不妙。
“蜀王。”军帐里,申屠冠见着徐牧,稳稳地抬手。
“申屠将军,袁王如何?”
申屠冠脸色变得有些黯然,“军医换了好几个……我家主公,终归是上了年纪,又受了这一激,恐怕凶多吉少。我已经让少主袁冲,迅速赶来前线了。”
徐牧心底发沉。
袁松一死,虽然不会对联军同盟,造成太大的影响。毕竟袁家这对父子,还有申屠冠,现在都明白,只有和西蜀一起,才能保住东莱。但若让东陵知道,只怕要鼓舞一番士气。
看着袁松昏睡,生怕扰了清静。徐牧和申屠冠两人,踩着细步,心往军帐外一同走去。
“蜀王当知,如今在东陵的阵营内,至少有着五万余的大军。而且凌苏狡诈异常,诸多的东陵大将,亦是赴死相随。”
“这场仗,会很难打。”
不仅是敌军的原因,附近一带的地势,亦是不利于藏军。双方之间的人马,只要有异动,都会暴露在眼皮底下。
而且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这支东陵大军如今背靠江面。估摸着很快的时间内,东陵的水师大军,便会渡江而来,接应左师仁。
情况有些不妙。
围歼的战术并没有问题,甚至是,到了现在,已经取了不的胜利,逼迫东陵退出恪州,重新赢回了战略之地。
只可惜到了现在,依然没能杀死左师仁。
如今在前线,东莱和西蜀的兵力,全部加在一起,也不到四万人。也难怪申屠冠会,接下来的这场仗,会很难打。
“蜀王的计略并无问题,左师仁此时,当会放弃恪州,以退守东陵为主。但不管是西蜀,或者是我东莱,都想着趁着机会……一举剿杀左师仁。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东陵的水师,应当很快来了。”
有凌苏的援军在,没办法再截断情报,要不了多久,东陵水师便会渡江参战。当然,徐牧有想过,要不要把窦通的水师也调过来,但他发现,这样一来的话,很容易将整个西蜀,都拖入泥潭子里。
所以,他并不打算动窦通的人。
不过,窦通的水师不动。但他相信,自家的那位军师,极其擅长于度势,在这等情况之下,必然能做出最明确的判断。
“蜀王,申屠将军,主公醒了!”
正当徐牧想着,忽然间,一个亲卫急急走出了大帐。
只刚听见,徐牧和申屠冠对视一眼,两人立即转身,复而走入帐内。
此时,已经转醒的袁松,一双眼眸已经浑浊,脸色苍白。在两个近侍的扶持下,好不容易,袁松才靠在了床榻上。
“主公。”申屠冠脸色激动。
但徐牧却看得出来,袁松的这副模样,已经是死相了。知天命的年纪,又遭到这种打击……极有可能会挺不过。
“冠儿……我儿袁冲来了没?”
“主公,少主已经在路上了。”
袁松又咳了几下,才转过了脸庞,认真地看着徐牧。
“袁王无需多礼,保住身子要紧。”徐牧急忙上前。
“蜀王啊,若非是蜀王,三番四次地相助,我东莱三州,早已经被左师仁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