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子弹擦着他的手臂而过，打中了床头柜，坚硬的实木桌子瞬间四分五裂，碎屑四溅。

洛晚眼角看到有碎屑飞射过来，下一秒头就被死死护进一个宽厚坚实的怀抱中，再也看不见了。

时间似乎放慢了，耳边好像传来一声男人痛苦的闷哼，紧接着她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那味道越来越浓，铺天盖地几乎将她淹没，洛晚脑中一片空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陆寒川死死按住。

“别动。”她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他们很快就会上来。”

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远处的爆炸声，人群的嘈杂声，枪支的发射声，似乎都在慢慢无去，这个空荡的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明明近在咫尺，然而洛晚连陆寒川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陆寒川？”

她声音颤抖，叫出这个刻在心尖上的名字，然而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陆寒川，你还好吗。”

“能听到我说话吗，陆寒川，你回答我一下。”

没有回应，没有声音，洛晚慌得浑身都在抖，身体冷得可怕。

然而，无论她怎么问，陆寒川都没有任何回音。

两条手臂像钢铁，紧紧将她护在身下，令她挣脱不得。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门口处终于有人闯了进来，他们说了什么，洛晚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她只知道陆寒川的身体被人翻开，她被人扶了起来，她看到陆寒川身上全是血，黑色的衣服被染得黑了一个度。

那些人神色惊慌，七手八脚地说着什么，洛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看到陆寒川被人带走，心底一慌，伸手想要去留住什么，却发现自己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

洛晚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一双水波潋滟的桃花眼，此时空洞无神。

脑中一片空白，又好像有血色漫延。

冯云岚一直守在病床边，两只眼睛哭得通红。

看到她醒了，冯云岚赶紧站起身，紧张地问，“晚晚，你终于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洛晚呆呆地看着她，片刻后思绪才回笼，双眼猛地睁大，不顾手背上还挂着点滴，紧紧抓住冯云岚手臂上的衣服。

声音沙哑，“陆寒川……他怎么……样了……”

声音破碎不着调，嗓子干得可怕，眼神更是执着到令人心惊。

冯云岚眼神闪躲，“你才刚醒，先不要管其他，妈去叫医生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