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非城见她松开嘴,便将手收了回去,挺拔的身躯立在床边,眼神如秋风拂过湖面,带着一阵微凉的湿意。
那股寒凉看得乔南的眉心微微一跳,想起昏迷之前,男人望着她的眼神,那疯狂涌动的惊痛,真的只是临死之前的幻觉而已。
做人应该要有自知之明,尤其是她。
她的嘴角压着一抹涩然,将那份不该有的悸动压在心底,深深的藏起来,和过往藏起来的那些心思锁在一起,一字一句慢慢的:“三少,谢谢你救了我。”
声音沙哑难辨,和她昏迷之前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可言语中的疏离和敬畏,才是她应该有的态度。
梁非城眉眼清寒,插在裤兜里的手指紧紧攥成实拳,清冷道:“你也算命大。”
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乔南点了点头,她也觉得自己命大,扯开嘴角苦笑了一下,不心扯到了背部的鞭伤,疼痛使得她蹙起眉头,额头冒出冷汗。
“作。”男人平静冷淡的眼眸瞬间划过一道阴影,唇角略微下沉。
乔南想起昏迷之前一直牵挂的事情,苍白的脸露出紧张的神色,急忙看向他,“我外婆怎么样?
她早上九点多就被抓走了,医生过手术时间在十个时左右,早就该结束了。
外婆没看到她会不会很担心,会不会很害怕?
越想,她越觉得心疼,眼圈红了半寸。
这时九敲门进来,梁非城收回视线,修长的手指指节被他攥得发白,清冷道:“进来。”
九推开门进来,梁非城淡漠的:“你跟她。”
完,他转身走出病房,衣袂拂过病床,乔南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心口被刺了一下。
女护工开门进来,九指挥对方将止痛药还有一些生活必备品放下。
然后面色如常的:“手术很成功,只是人还没醒来,这是正常的,不过你现在的情况暂时还不能去看她。”
乔南知道自己现在连走路都困难,要怎么做才能在外婆面前瞒天过海?
“那麻烦你帮我打个电话,我跟张姐。”
“已经吩咐过了,她知道该怎么做。”九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见她眼皮都快撑不住了,脸上一副疲惫的倦容,了句你好好休息,然后退出病房,将门关上。
乔南在医院住了四天,期间没再见到过梁非城。
她安静惯了,照顾她的护工也很安静,每天踏踏实实做事情,不是个话多的人。
每天给她换药打点滴的护士会跟她很多话,那言语中心翼翼的打探,大概在猜测她是梁非城的什么人。
她从不多什么,没必要告诉对方,她究竟是梁家的一个下人,还是梁非城的暖床工具。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医院血库缺血这种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而更令她震惊的是,给她输血的人是梁非城。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她目光悠远的望着窗台任凭记忆在脑海中游走。
一年前她就知道自己和梁非城的血型一样,只是没想到,一年后,他会给自己输血。
她的身体在一天天恢复,只是背部都是鞭伤,所以睡觉的时候尽量都是趴着,连侧着睡都很困难,最疼的时候才会吃一片止疼药,大多时间是自己熬过去的。
难受的是她不习惯趴着睡觉,第一个晚上,护工见她醒来多次,眼神里尽是担忧。
可除了那天晚上之外,接下去的六个晚上她都睡得很沉,一觉到天亮。
只是在某个清晨,当护士无意间打开房门例行检查时,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当她看见病床上的男人时,震惊的忘记了后退也忘记了关门,呆愣愣的站在那里。
直到男人清冷淡漠的声音压着几分刚睡醒时的喑哑,低声呵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