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是当晚被送到容家医院,从晚上九点一直到凌晨三点半,两个孩子才出生。
彼时产房内外热热闹闹的,医院外却显得格外的安静,静得落叶可闻。
医院外的一棵树下,停了一辆黑色的贴了反光膜的轿车,静静地停在角落,无声无息,仿佛没有人似的。
一道人影从医院里出来,匆匆走到车旁,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带着一股凌晨的水汽,凉飕飕的。
“老板,乔南很平安,生了一对龙凤胎,孩子们也很健康。”邹让一上车就赶紧,头也不回。
是他不太敢回头看郁闻州的脸色。
他还记得郁闻州在听到乔南快生了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慌张还有担忧,然后立马叫他备车跟来了容家的医院。
郁闻州不方便出面,怕打扰到乔南,就派他进去打听,这一进去就是好几个时。
邹让不禁想,女人生孩子真辛苦,这么多个时,大概是虚脱了。
乔南最终在医生的评估下还是选择顺产,他上楼时看见梁非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濒临爆炸的状态。
他也算是认识了梁非城很多年了,跟在郁闻州身边,不了解梁非城也很难。
这大概是他见过梁非城最失态,最不冷静的一次了吧,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梁非城红着眼睛,像掉了眼泪,可是他那样的男人,怎么会掉眼泪呢,但是一想到产房里的人是乔南,一切又都可以解释了。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乔南从鬼门关走一遭,梁非城的状态则是将乔南从鬼门关里拉出来,再将鬼门关给焊死。
看得他都心惊肉跳,代入感很强。
最后孩子的啼哭声传出来,梁非城几乎是瞬间破门而入,两个孩子被抱出来,梁非城也还在产房里陪着乔南,应该连孩子都顾不上了吧。
而他的老板呢,在车上虽然没有露面,可他知道,老板的担心不见得比梁非城少。
……
郁闻州在昏暗的光线下,眼睛黑亮,他抿了抿唇,紧绷了许久的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后背凉凉的,原来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嗯了一声,摊开紧攥着的手,拇指上的玉扳指不知何时被他捏碎了,碎渣扎进肉里他也没察觉到。
邹让心翼翼地问道:“您要上楼去看看乔南吗?”
郁闻州将目光从那间亮着的病房收回来,淡淡地:“不了,回去吧,这是他们一家四口的时间。”
邹让点了点头,便启动车子,开回到郁家老宅。
路上郁闻州没话,只是拿着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掉掌心里的血渍,嘴角轻轻地弯了弯,心情倒是很放松。
也算是这段时间压在他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下了。
她平安,就好。
没想到回到家里,郁显礼还在客厅里等他,他们现在也算是父子二人相依为命,郁闻州进屋时看见郁显礼满头灰发,目光微顿,没什么表情。
“怎么不睡觉?”已经四点了,很明显郁显礼是一夜没睡。
郁显礼将茶杯放下,“睡不着,就坐在这等你了。”
郁闻州的眉头微不可察地闪了一下,懒懒地:“倒也不用这样,我这么大的人,还不放心么?”
“是不放心,就怕你一门心思放在别人身上,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体。”郁显礼意有所指,只要稍微查一下,就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事会让郁闻州乱了分寸。
“哪有我操心的份,”郁闻州脸上的神情淡了一些,“我只是去看了一眼。”
郁显礼也猜到以郁闻州的性子,断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梁非城和乔南的面前,他自然不会担心他会不会破坏别人家的感情,就怕他在死胡同里扎根,永远走不出来。
“你和叶欢……”郁显礼想到昨晚在外面和老朋友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