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初停。
久违的太阳透出云层,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只是空气中的干冷,比之前下雪时更甚,呵一口气,便是一团浓到化不开的白雾。
苏雨昕穿着里三层外三层,披着一件雀金裘的斗篷。
抱着的掐丝珐琅手炉里,每隔一会儿就会被青雀添上一块儿兽金炭,并一块儿巧的梅花饼。
侵染的苏雨昕身上有一种冷冽的,却又暖融融的梅香。
不突兀,给人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
逛完了满袖香和云想绣庄,就已经到了中午。
下了这几日的雪,如今乍然天晴,街道上的行人特别多。
像是被憋了这几天给憋狠了一样。
熙熙攘攘的,比平日里倒更热闹了几分。
苏雨昕本来打算到迎客来用过午饭后就回将军府呢,结果迎客来已经满座。
迎客来的八宝鸭,苏雨昕一直都很喜欢。
所以离开的时候,还有些遗憾。
等到大雪再起,事情会更多,到时候更没空来这里满足口腹之欲了。
苏雨昕正准备上马车,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将军夫人,请留步。”
苏雨昕扭头,看到钱越脚步匆匆的走过来。
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身姿颀长,眉眼间含着笑,逆着阳光竟有一种清隽温润的感觉。
钱越生的俊美,满盛京城的人都知道。
但他的名字一向是和“霸王”挂钩的,什么霸道,狠厉,不怀好意才是他的代名词。
苏雨昕怎么着也算是
与他一起钻过狗洞的交情,所以对他的认知自然就有所不同。
她知道霸王的外表下,还藏着一些浪.荡二傻子的属性。
可此刻,她竟然觉得钱越和钱清殊在这瞬间重合了,都带着一种高山晶莹雪的清透。
苏雨昕眨了眨眼,敛去目光。
自己想什么呢。
钱清殊是个大奸臣,骨子里都是黑的,贪墨起来也头头是道,何来清透?
“钱公子有何吩咐?”苏雨昕再抬眸,眸底已是一片淡然。
“这里不是话的地方,可否借一步?”钱越问道。
“借哪里?”苏雨昕问道。
“迎客来已经满座了,不如去听风筑吧。”钱越想了想,道。
“好。”苏雨昕点点头。
听风筑离迎客来并不远,不过一刻钟就到了。
钱越选了二楼的雅间,临窗的位置。
“将军夫人吃午饭了吗?”钱越坐下,抬手屏退店二,自己开始冲洗茶具。
“还没。”苏雨昕据实已告:“本来是打算去迎客来的,结果满座。”
“正好我也没吃,待会儿一起吧。”钱越已经洗好了茶杯,抬眸问道:“龙井?碧螺春?祁山红袍?”
“碧螺春。”苏雨昕笑笑,问道:“这听风筑还做饭馆的生意?”
“我让人去迎客来买的。”钱越解释道:“这些年来,还是迎客来的饭菜最得我心。”
“这里已经是借一步了,钱公子有何吩咐,不妨直言。”苏雨昕把玩着一个茶杯,在指间转着
。
“皇贵妃姑姑的事情,多谢将军夫人。”钱越坐正了身子,道。
“皇上已经谢过,也赏过了。”苏雨昕还是那句话。
“不一样。”钱越着,推给苏雨昕一个木盒子。
比起昨日钱清殊的那个木盒子,看起来很多,也薄一些。
苏雨昕挑挑眉:“是相爷让你送来的?”
钱越一愣,而后含糊的“嗯”了一句。
听将军夫人这意思,父亲难道要给她送什么东西?
苏雨昕抿了一口茶,道:“你也认同相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