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卿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但是洛母并不知道她在哭什么。

洛母到这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手里还有两千，还是去打了吧。”

洛卿的脑袋里“嗡嗡嗡”的想，就是因为母亲藏起了这钱，她没去上大学。

她本来有机会可以走出去的，本来可以......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几个字，大概就是本来可以。

洛卿只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甚至已经感觉不到饥饿。

洛母给她端来了饭，到她没什么反应，还以为她是饿花了，连忙把筷子放到她的面前。

“快吃吧，你也别怪妈妈犹豫了这么久，那是两万块钱，而且还是张家故意坑我们，如果他们愿意少一些，那少下来的钱我都愿意交给你，我只是为了我们两个人好，现在挣钱一年比一年不容易，你又怀着孩子，难道还要像以前那样去山上挖草药么？”

洛卿的身体软得像烂泥一样，闻到米饭的香味儿，她并没有咽口水，只是麻木的哭着。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事情有一天会变成现在这样。

好绝望。

可偏偏洛母还在一旁念叨。

“当初我藏这钱，也不是因为贪财，大家都得对，你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来做什么，你隔壁村里那几个上了大学的，现在都不乐意回来了，读多了，翅膀也就变硬了。卿卿，我就只有你一个女儿，也没有儿子可以指望，我不靠着你，那我靠谁，你要是不要我了，那我真不如去死了算了。”

洛母这话的时候，也开始哭了，仿佛在比谁哭的更大声。

但是相比较她这种哭出声音的，洛卿安安静静的哭才是最崩溃的。

洛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面前的碗一把推开。

盛着饭的碗落在地上，连同碗里的米饭也落在地上了。

瓷碗摔成了碎片。

洛母气急，抬起手就要打她，但是到女儿这副虚弱的样子，抬手的瞬间，她自己倒是哭得更大声了。

“你在怪我？那你我能怎么办？咱们家里也没男人，没个依靠，你觉得我自私，可我除了靠你，还能靠着谁？”

洛卿咬着唇，没话，这一刻是真的希望自己饿死才好。

她希望自己没有发现床板下的钱，没有意识到母亲自私的一面。

这样显得她这些年处处为对方着想，当初甚至为了对方放弃读，就很可笑。

这一切真的可笑极了。

她想放声哭，却发现自己压根哭不出来。

她只是死死的咬着唇瓣，盯着某一处发呆。

哀莫大于心死。

洛母哭了一会儿，也没话了，重新去盛了一碗饭出来，放在她的面前。

“先把身体养好，养好再把孩子打了，这个村里我们是待不下去了，现在到处都有人我们的闲话，等你身体养好了，咱们去镇上，我去给人家当保姆，你也去找份工作，总不会饿死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最后这句话的是洛卿怀孕的事儿，在这里，未婚先孕就是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