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艳阳天。
谢云韶早早起来,做了早饭,替爹换药喂药,又将药架上的剩余不多的药材归纳起来,忙完这些时候,她就坐在门口教云麒认字。
这是她每日雷打不动的事情。
既能让弟弟习字读文,又跟弟弟多多交流,让他一点点打开封闭的内心,尽快恢复孩子爱闹爱玩的天性。
“姐姐,你无心哥哥会留下来吗?”谢云韶写字写到一半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云麒希望他留下来吗?”谢云韶撑着下巴反问。
“嗯……我当然希望他能留下,那这样娘跟姐姐被大伯二伯欺负的时候,就不怕了。”谢云麒垂下头一脸落寞,“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到像无心哥哥那样高大结实呢。”他也想保护娘跟姐姐。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多多习字。等家里稳定一些,我就跟爹娘商量,送你去学堂,将来考取功名成为大官。”谢云韶笑嘻嘻摸着谢云麒的头顶,“姐姐对你可是寄予厚望的。”
“当大官?就像文光哥吗?”谢云麒眨巴下双眼,对于大官的概念还不是很清楚,“我记得他考上秀才那一天,村里还给放鞭炮呢。”
谢文光,谢老二大儿子,今年二十,两年前刚刚成为一名秀才,一直在家读书学习准备明年乡试争取取得好名次。
“他离当大官还远着呢,大官啊,就是要住到京城去,每天出门轿子接送,身穿朝服面见当今圣上,替黎明百姓解决难题。云麒,如果让你选,一个是怼天怼地的文官,一个是上阵杀敌的武官,你更想当哪个?”谢云韶从不把谢云麒当孩子看,经常跟他一些只有大人才会的事情,这也是锻炼他接受思考能力的一种办法。
“武官。”谢云麒不假思索地回答。
“为什么?”谢云韶目光放柔,她以为谢云麒更想当文官,毕竟文官不用在外冲锋陷阵。
“因为我是男子汉,长大之后,是要保护娘跟姐姐。”谢云麒一下子站起来,信誓旦旦道。
七岁的弟弟都知道要保护她跟娘,爹那么大的人了却参不透其中的道理。
“好,姐姐希望有一天你能实现自己的理想。”谢云韶将谢云麒拉下来,视线不经意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画着浓妆涂着血盆大口的农妇正在篱笆门口东张西望,“云麒,你先写字,姐姐出去看看。”
谢云韶起身快速走到篱笆跟前,神色冷漠地盯着妇人:“你找谁啊?”
农妇一愣,抬头露出满脸褶子的脸,还有一口大黄牙:“你就是云韶吧。我是村里的牛媒婆,今日啊,是专门给你来媒的。”
上元村第一媒婆,牛氏,她过的媒,从未失手过。
“牛媒婆,你喝茶。”刚从地里赶回来的章氏衣裳都来不及换,擦着手将茶水送到正在四处打量屋子的牛媒婆,面有忧色,谢老三坐在桌子另一边,低垂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不用劳烦。”牛媒婆嘻嘻笑了几声,一双眼打量着站着的谢云韶满口赞叹,“模样真俊,今年多大了呀?”
“牛媒婆,云韶她今年十七了。”章氏回道。
“哎呀,十七可不了。”牛媒婆喝了几口茶,从腰间掏出三张揉得皱巴巴的纸仔细看了起来,“谢郎中你这个女儿我们村里可都是看着长大呢,原先是觉得她痴傻不好媒,可如今她好了,你看看,这不是有三户人家都看上你女儿了。谢郎中,你下半辈子可有福咯。”
谢云韶翻了翻白眼,还三户人家,估计没一家是好货色。
“第一家呢,是村中郑老爹独子,郑喜,二十五,目前在城中米铺帮工是个正经行当。”牛媒婆一张张看得很仔细,“第二家呢,是村中王大元,四十岁,年纪是大点,但大点疼人,他是个包工头,比郑喜赚得多。最后一家是隔壁上杨村林铁匠的大儿子,三十岁,前年出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