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让人将窦夫人带进来。
窦夫人是商人之妇,本朝商人地位极低,轻易根本就不得踏入官家府邸。
进府之后,窦夫人低着头,不敢西处乱看,穿过几道门之后,才到了笙居的花厅。
“见过谢夫人。”
窦夫人的身子弯到最低,恭敬的请安。
“窦夫人客气了,请坐吧,听雪,上茶。”
喝了茶,窦夫人就自在多了,笑着开口:“没有递帖子就前来,希望没有打扰到谢夫人。”
云初温声道:“上回我也是不经允许就进了你们窦家的庄子,窦夫人不也没怪罪?”
窦夫人便觉得这位谢夫人和颜悦色极好相处,她开门见山道:“上回谢夫人三千两银子,民妇和丈夫商议过后,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云初开口道:“窦夫人该知道,我儿刚成了院试案首,我谢家正鸿运当头,实在是怕那庄子影响气运,所以……”
窦夫人后悔极了。
那天谢夫人三千两银子,她就该答应下来,钱虽然不多,但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算止损了,不然这庄子砸手上更亏。
不过,谢夫人能让她登门,肯定还是有心要那庄子。
她试探性道:“那不如二千两银子?”
云初思索着。
窦夫人顿时坐立不安。
许久之后,云初终于开口:“做买卖求的是一个你情我愿,二千两银子明显是窦家亏了,日后你若反悔倒成了我谢家的不是,就三千两吧,我这就让人随你去牙房把契书办了,不过还请窦夫人别声张。”
窦夫人大喜,云初让陈德福和窦家人去办手续。
忙完这些事,云初带上谢家的帖子,亲自回云家邀请家人前来赴宴。
“安哥儿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云泽感叹道,“整个京城像他这么优秀的孩子,挑不出第二个。”
林氏跟着道:“这孩子到底不是亲生,初儿养了西年,和我们云家也不甚亲近,虽谢景玉混账,但错不在安哥儿身上,你多费点心思,你下半辈子得指望安哥儿了。”
云初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上辈子,母亲和大哥还有大嫂就是这么劝她,让她对谢家几个孩子掏心掏肺,他们希望谢家孩子能为她养老送终。
可她掏尽一切养大的孩子,最后却送她、送云家上了绝路。
“上回我给苒姐儿找的两个人家,娘选了戴家,这回我特意邀请了戴夫人戴少爷来谢家,到时娘和戴夫人聊一聊,我带苒姐儿去看看戴少爷。”云初笑着道,“最后得苒姐儿点头,这婚事才算是成了。”
云苒站在边上,一张脸红透了。
云初转开话题道:“还有一件事,京中来了一位神医,正住在宫中为皇后娘娘治病,不知娘可否帮忙将神医请出半日?”
林氏脸上爆发出惊喜:“初儿,你可算是想通了,只要你愿意治病,不管费多大功夫,娘都会帮你把神医请来。”
她做梦都希望云初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云初没有否认。
就让母亲先高兴着吧,免得总为她的事着急上火。
从云家回到谢家时,天色己经黑了,云初没有回笙居,而是去后厨走了一圈,确定各项准备事项都备妥了,这才回院子用餐。
回屋看到放在窗台上的那个木雕,云初叹了口气,好一阵子都没见家伙了,莫名有些想念。
还有那夜走失的郡主,她记得平西王唤了一声长生,是叫楚长生吗,是个好名字。
云初脑中各种念头睡了过去,第二天还蒙蒙亮,听霜就进来轻声叫醒了她。
她穿上稍微正式一些的裙衫,梳了个云朵髻,头上插了一根赤金色的珍珠步摇,脸上略施粉黛。
穿戴整齐之后,谢娉第一个来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