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飞看不到柳桉妈妈。
他是肉体凡胎,无法看到魂魄。
但苏辰飞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石榴树,想到这下面埋葬了不知道多少死于非命的女人和孩,叹息一声轻声:“姑奶奶,假如孩子不是在父母的期盼下出生,又怎么会得到幸福呢?”
柳桉就是这样的孩子。
他的父亲柳越,一心只想变成龙, 仇恨女人,心里没有他。他的母亲,不是自愿和柳越生下孩子,在被强迫的前提下,看到柳桉的脸,可能就会想到可怕的噩梦。
女人不是生育工具,女人也不该被母爱这种东西道德绑架。
柳桉的妈妈不接受柳桉,柳桉又怎么会幸福?
他不被爱, 不被祝福。
虽然柳桉可怜,但柳桉的妈妈更加可怜。母子两都很无辜,都没错,只是遇到柳越。
苏辰飞的话,让绵绵更加难过。
她远远看着柳桉和柳桉妈妈,垂下眼眸。
柳桉的出生不被期待吗?
好像是的。柳桉的爸爸柳越是条大坏蛇,在神农鼎里就根本不在乎柳桉,想把柳桉和他们一起变成药丸子。
柳桉妈妈这一世并不是这个村子里出生的孩子,只是在10年前被买过来,生下柳桉就被杀死, 埋葬在石榴园。
柳桉妈妈并不想来。
绵绵凝视着柳桉妈妈身上的红色姻缘线, 抬头看了看天。
她算出来了, 这线在500年前就绑上了。月老的红线本来是让两个人相爱然后获得幸福的, 就像她的爸爸妈妈, 还有大侄子和侄媳妇。
可柳桉妈妈和柳越, 却被这红线所连累, 根本没有得到幸福,连带着柳桉现在也不幸福。
那她算到的未来又是怎么回事呢?
绵绵再次怀疑起自己的能力。
凶兆来临的时候算不清楚周围的人, 现在算到的结果又好像是错的。那她以后遇到事情, 还算不算呢?
奶团子忧愁极了,挣扎着从苏辰飞的身上下地,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一个能看清柳桉面相的地方。
这一看不得了,柳桉身上开始汇聚石榴园里的黑气,原本和人类一样圆溜溜的瞳孔,逐渐缩细,变得和蛇的眼睛一样。
与此同时,柳桉的未来也被黑气侵扰,看不清楚。
未来被改变了。
绵绵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柳桉,忽然能想到王泽和王泽妈妈。母子两的命运,也是后面改变了的。
她又想起来,当时算命的时候,她一下就能算出来,在山上可得意啦,拉着每个人去算。
爸爸她尾巴翘得太高了, 正打算什么,就被妈妈拦住。
“有些道理可以教, 有些道理不可以,需要我们的绵绵宝贝自己明白。就像有些人,比如陌生且没有交集的人的未来,她能算清楚,亲人的未来却时而清楚时而不清楚,都要她自己经历。”
“而真正遇到的时候,该怎么做,也要看绵绵宝贝自己怎么选择了,我们做大人的,没办法帮她解决一辈子。”
这就是妈妈的需要她明白的事情吗?
这一刻,绵绵似懂非懂。
她握紧拳头,走到柳桉面前,忽然一拳打在柳桉脸上。
柳桉的脸已经开始异变,就快变成半人半蛇的状态,牙齿和瞳孔已经和蛇一样。
他被绵绵打到,眼睛珠子诡异地扭动,半晌才定睛在绵绵身上。
“苏……绵……绵?”柳桉缓慢的出绵绵的名字。
绵绵点头:“我在,我在打你。”
绵绵又打了柳桉一拳:“你要是继续吸收这些怨气,变成不好的半蛇,我会把你直接打死。”
她的拳头亮了亮,那是灵气聚集到一定地步后产生的光效。
柳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