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期而至。
霍北臣回了房间。
主灯没有开,只有墙壁上几盏壁灯开着。
昏黄的灯线,笼罩在他的身影。
将他大半个身体都隐匿在黑暗中,周身散发着忧郁的气息。
他站在床边,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动了动。
想要做些什么,却又犹豫着。
几分钟后,他深沉了一口气,决然的转身。
枕头下的东西,终究是没有勇气在这漫长又孤独的深夜拿出来。
那种渗透到血液里,又刻骨铭心的痛。
他挨不住了。
可是……
又不舍得隔离。
哪怕是血肉模糊,他也想记住一辈子,记住生生世世。
于是,他又停驻下来,缓缓转身。
这一次,他毫不犹豫的将枕头下的东西,取出来。
那是一张,被人细细摩挲过很多次,边边角角都模糊的照片。
照片的里,一身枣红旗袍,乌亮的长发烫了欧式宫廷卷发,用一枚钻石流苏山茶花的发卡,卡在耳边。
温婉动人,又风情万种。
嘴角的梨涡,虽然模糊了,可却深深刻在霍北臣的脑海里。
那个时候她多大?
哦,对了。
好像才十七岁。
他还记得,他过之后,还颇为嫌弃的她把自己打扮老了。
不像十七岁,像二十七岁。
那个时候,她怎么回答的?
霍北臣无力的阖了阖眼,将眼底流淌的痛苦压下去。
她,‘我要快点长大,这样才能做霍北臣的女人呀。’
她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却殊不知自己只是别人阴狠算计中的一枚棋子。
霍北臣啊霍北臣。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
经过几天的研制,姜桃和秦意欢终于破解了谢只衡改良过的M2,研制出了解药。
姜凝服下后,经过两天的观察,确定解药无误。
她彻底安全了。
姜父老泪纵横,“凝凝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别怕,爸爸在。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爸爸。”
这几天疼痛的折磨,让姜凝麻木了。
她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身体里的痛还是潜意识里的痛了。
见她愣愣的,姜父以为她还难受。
“桃崽儿,你她……是不是解药还没起效果啊?她怎么……怎么傻不拉几的。难道,那毒药入侵了她的脑子?她成傻子了?”
姜凝,“……”
姜桃,“……”
“别愣着了,赶紧给她脑子吧。这孩子本来就不聪明,那要再成了傻子……我不得养她一辈子啊?不行不行,你爸爸我不是那么大方的人啊。”
姜凝,“……”
姜桃,“……”
“嗯?桃崽儿你实话,她是不是……真的……脑子……坏掉了?”
姜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心翼翼的问道。
“爸爸,我没事。”
姜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可心里又很暖。
爸爸就是这样的啊,嘴上抠抠搜搜的,实际上对她……对她这个没有血缘的女儿,很大方的。
就算她真的成了傻子,爸爸也不会丢下她不管不顾的。
“爸爸,我就是躺在太久了,有些累了。”
姜父半信半疑,“真的?”
“爸爸,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姜桃啊。”